当霍格沃兹的学生们走出城堡,脱下薄薄一层围巾依旧不觉寒冷,黑湖池中与岸边的小动物活跃起来,就是每年临近复活假期的时节。
布鲁玛这只小家伙长得飞快,妮娅一直以为,即便她不是小花最喜欢的姐姐,至少不会排到路易斯之后。
三个月的生长期里,不知道路易斯背着其他人喂了布鲁玛多少羊奶,他已经成为公共休息室里最受布鲁玛青睐的人,只有公共休息室只剩妮娅一个人时,布鲁玛才会大发慈悲地跳到妮娅身上踩奶。
妮娅有些悲伤,但也在意料之中。
上辈子的她也没有什么猫猫缘。
此刻的公共休息室,路易斯正双手合上举过头顶,虔诚地恳求艾玛,想让布鲁玛今夜留宿男生寝室。
艾玛镜面折射一丝审视,面部肌肉抽搐,无可奈何地同意了磨人又烦人的请求。
路易斯兴高采烈地举起布鲁玛:“来飞喽,小花飞喽。”
布鲁玛从小在头顶(?)长大,并不恐高,甚至兴奋地喵喵叫。
雷切尔正色道:“布鲁玛比埃得温有天赋的多,假以时日,一定能取代他成为拉文克劳的找球手。”
妮娅:……?
今天是周四,他们只有魔药学与变形术两门课,等明天再上最后一天,长达两周的复活节假期就正式开始,教室外与走廊洋溢轻松的氛围,但大多数五年级与七年级的学生并没有回家休整的打算,而是抓紧这个时间复习还有两个月就要参加的考试。
妮娅要将全部学科的课本与四卷羊皮纸塞到自己的白布书包里,最后迫不得已用上一个压缩咒和缩小咒,才勉强用一个人的臂力把全部书本带到图书馆。
她想挑战一下午写完复活节作业,艾玛和雷切尔竟然已经都写完了,学霸基操,恐怖如斯。
埃得温劝妮娅:“咱俩就只输在晚上要去巡逻上。”
但女孩还是气不过,势要把自己焊在图书馆的座位上。
写完古如尼文翻译,妮娅的脑袋开始发晕。
黑发少女昏昏欲睡,左手轻轻掰住脖颈,偏头拉伸,任阳光眷顾地柔和洒满脖颈,整个人沐浴着一层淡黄色的金光。
偏头的一瞬间,她闻到了木质调的雪松香。
对面的椅子拉开,窗下阳光照映的光尘下闯入少年身影,阿尔法德胳膊支在桌子上,双手捧住两颊,挤出灿烂笑容,灰色眼睛明亮如昼。
分明的指关节轻叩响木桌,好听的少年声隐没在静音咒下,只有妮娅一人听清。
“公主,行李收拾好了没?”
声线微微青涩,是掩不住的激动。
阿尔法德一绺灰发在白光下格外显眼,光晕像天使光环一般环在头顶,顶光倾泻游戈,微抬的脖颈绷紧,下颚骨的阴影垂在锁骨凹陷处。
妮娅有些茫然,张了张口。
就去看几天书,要带什么行李?
阿尔法德挑眉,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拖长语调:“你不会还没开始准备吧?”
他眨巴眼睛,一副很期待她承认的样子。
妮娅不明所以,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缓慢点头。
他眼睛像突然点亮了一般,胳膊支住身子前倾,得意地说:“我替你准备好了!”
在妮娅一懵逼中,少年咧嘴笑,露出牙龈,掰着手指一样样点:“纸笔,牙刷牙膏,水杯,洗发水,裙子……”
突然,他话音一止,有些扭捏道:“其他的就得你自己带了。”
女孩反应了半分钟在这么齐全的准备下还要自己带什么,没忍住扯开嘴角。
他指的是要自己带换洗的贴身内衣。
妮娅勾了勾嘴角,认真地说:“谢谢。”
她真没想到,纯血家族的大少爷能思虑周全到这个地步。
可以说是非常会照顾人。
不用细看,任何人也都能瞥见阿尔法德耳根红了一大片。
妮娅背坐的笔直,认真地完成作业。
少年难耐的把视线移向窗外,又忍不住偷偷移回来。
窗外春日的颜色哪有她好看。
在阿尔法德无声的陪伴下,妮娅成功在宵禁前完成了作业。
合上笔的那刻,女孩才震惊地一片恍惚:“怎么都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去吃晚饭。”
——阿尔法德仍趴在她的对面,脸埋在修长胳膊中,看起来非常憋屈。
少年人揉着自己的乱发,无所谓地说:“没事。”
妮娅过意不去:“你去厨房找点吃的吧。”
“好啊,”阿尔法德伸了懒腰,“一起吗公主?”
“我就不去了,不是很饿。”
“哦……”
“明天见,阿尔法德。”
一颗心脏又止不住地雀跃起来。
周五的两节课妮娅都与里德尔一起上,一节黑魔法防御,一节古如尼文研究。
妮娅第一次走神这么严重,连梅乐思教授又一次当众夸奖她都毫无反应。
她几乎是用感慨的语气:“妮娅,你的天赋是梅林也雕刻不出的奇迹。”
为人严肃,对待课业严苟的教授鲜少如此夸张地褒奖学生。
妮娅被佐伊怼了后背,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鞠躬道谢。
……她只是在课练上随手施了一个破解咒而已。
教授太爱我了怎么办???
到如尼文课上,妮娅依旧难以回神,甚至不敢直视身旁里德尔的眼睛。
她为什么这么心虚啊?
只是一趟以学习为目的的学术公差。
她怎么像是被小秘书塞了房卡,开房只为了和合同伙伴签合同,害怕被自己妻子发现在外面偷吃的总裁丈夫。
她兜里装着这张滚烫的房卡,拿出来也不是,藏起来也不像话。
她还能怎么办,等妻子想和总裁丈夫嗯嗯啊啊的时候总裁招架不浅浅的西装口袋里面掉出了一张房卡。
震惊,愤怒,失望,不可置信的情绪同时出现在妻子的黑色眼眸中!
如尼文研究课上。
拉文克劳女级长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她好想跪下来求自己正常点。
课后,正当妮娅准备回寝收拾行李时,里德尔若有所思地拦住了她,好奇地问:“妮娅,我好像没在留校名单上看见你的名字?”
不是逼问的语气,女孩依旧一滞,正打算开口,就听里德尔轻轻开口:“这次也是去你的舍友家做客吗?”
妮娅呼吸紊乱一瞬,随即克制自己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里德尔笑了一下:“那么节后见,妮娅。”
女孩自以为逃过妻子的魔爪,放松下来,离开教室。
乐在其中的总裁丈夫不知,里德尔的笑容在她转身的瞬间消失殆尽,视线像粘稠的蛛网,死死攀附女孩的背影,脖颈的青筋顺着血管夸张的拧起,眸底寒意渗骨。
你怎么能骗我呢?妮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