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绝死死盯着云梦泽，“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应该感觉得出来呀。”
墨绝没吭声。
云梦泽抬了抬下巴，指向殷霜辞，“就变得和她差不多吧。”
墨绝扯了扯嘴角，强笑道：“道友，别说笑了，鼎炉这种体质哪里是说变就能变的。”
“你落伍了呀，最近修真界流传的修复鼎炉体质的功法，你没听说吗？”
“传言罢了，怎当得了真。”
“你是不敢当真吧。”云梦泽直视墨绝眼睛，“如果天下鼎炉都修习了这种功法，将体质的漏洞弥补上，世界本源没了暂存的地方，你那乾坤逆转术岂不是没有了用武之地？没了鼎炉，你若想继续用那损阴德的方法修炼，不说效果如何，哪有那么多普通修士甘愿任你差遣？”
云梦泽又叹口气，“不过，鼎炉的未来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了，她们会活得比你好。”
墨绝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面色惨白，嘴唇哆嗦，“道友，墨某与你无怨无仇，为何如此费尽心思地针对？”
云梦泽灿烂一笑，“哦，忘记了你还不知道我的来历。”
“这也不怪你，毕竟你的仇家太多了，哪里知道我是从哪个犄角旮旯过来的，现在让你做个明白鬼吧。
“我呢，族人被你的手下全部屠戮殆尽，你作为下令的人，是不是该负责任？
“更别说你手下还想诓骗我拜仇人为师，这个仇值不值得我不远万里来报复？”
这话一出，墨绝没怎么犹豫，就将目光投向殷霜辞，“你的仇人既然是她，为何与我为难？我不会阻碍你复仇。”
云梦泽一笑，“你还真是心知肚明，怎么这么笃定是殷霜辞做的啊。”
他脸上浮现一个浮夸的苦思冥想神色，然后又恍然大悟，“毕竟，其他人可没有你的偏爱，拿不到育魔鼎这种神兵利器，也没有那么疯魔地想要讨你的欢心，不择手段地攫取本源供你吸收。若不是害怕被你惩罚，沦落成下等的公用鼎炉，谁想替你办事？”
“你胡说！”
墨绝还没说什么，殷霜辞嘶哑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云梦泽诧异地回头看去，只见殷霜辞下半张脸上满是血迹，竟是率先冲破了禁言咒。
“主君天纵英才，哪里是你这种人可以妄加揣测的？！”
殷霜辞眼神凶恶，虎视眈眈地盯着云梦泽，大有一旦挣脱束缚，就要和云梦泽拼命的架势。
云梦泽看着殷霜辞，抽了墨绝一鞭子。
在殷霜辞几近疯狂的眼神中，他轻飘飘地说：“你说一句，我便打他一下。你骂我，自己是舒坦了，但你的主君可要受苦了。”
这话一出，殷霜辞当即便安静下来。
云梦泽又看向墨绝，墨绝此时虽然面上镇定，但云梦泽能看出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安。
云梦泽走到他身旁，“不出意外的话，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跟你说明白吧，如果你想活得久一点，安稳一点，最好远离修真界，远离修士。”
他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如果你没有藏好，被人发现了，那你就抓紧——逃跑吧。”
此时，一股灵力不受控制地从墨绝身上外泄出来。
这灵力虽然微弱，但存在感很强。
“毕竟，你现在比真正的鼎炉还要吃香，真正的鼎炉还得通过灵根检测才会被发现，而你只需要站在修士面前，就能暴露你是一只极品鼎炉的事实。”
墨绝神情一震。
如果说刚才他还存着记住云梦泽这个仇家，来日再报复的想法，现在他是真的有些畏惧了。
他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化，看起来竟有些楚楚可怜。
“道友，我不知为何你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恶意，但我确实与你族人的事情无关，你族人出事的时候，我都不在现场，哪里能担得起这么大的罪责……”
云梦泽眯了眯眼，不知为何，他看着墨绝依旧有些枯瘦的脸，竟觉得挺顺眼的。
但他还未琢磨出什么，就听见殷霜辞的声音。
“你要怪就怪我吧，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主君，你惩罚我吧，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云梦泽呵呵一笑，转而看向殷霜辞，“天真，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殷霜辞的牙齿发出咯噔的碰撞声，“你想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让你感受一下，那些你杀掉的，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配合你做任务的工具。”
云梦泽伸手拎住殷霜辞的后领，准备将人带走，临走时，听见墨绝说：“道友，可愿意留下传讯玉简？墨某已知酿了大错，现在只想赎罪，来日得到道友的谅解。”
声音清朗温润，只是嗓音有些发颤，让人感受到说话之人的脆弱。
一个昔日的强者露出如此易碎的一面，既美丽又脆弱，让人不自觉地想伸手将他揽进怀里，狠狠地怜爱一番……
云梦泽感觉胸口空空荡荡，有些空虚，更感觉手有点痒。
他将手伸向墨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