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绝的意识从水底浮上来,只感觉身在浮舟,周身晃荡不休。
莆一清醒过来,最先感觉到的便是疼得钻心的腰子。
而后,就是身上的重量。
他猛地睁开眼,目眦欲裂地看着面前几个男修。
“尔敢!!”
他当即想动用灵力,将几人从自己身上震下去,可灵力一运转,却让他大惊失色。
那几个男修见墨绝突然睁眼,还欲抬手攻击,惊惧地向后躲去。
但看到墨绝迟钝的反应,几人又顿住了,一人大声怂恿道:“躲什么,我们几个人加起来还制不住他一个人吗?”
理智回笼,但他们的身体还残留着对墨绝的畏惧。
他们哆哆嗦嗦地联手挡住墨绝的攻击。
欸?
虽然有一点吃力,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逾越。
几人对视一眼,扭头向墨绝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墨绝奋起反抗,但都无功而返,被武力压制下来。
他面上的镇定被打碎了。
“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嘿嘿~主君,我们会让你舒服的~”
这声“主君”没有丝毫的敬重和畏惧,而是满满的调侃。
事毕,墨绝瘫在床上怀疑人生。
等其他人离开后,他又尝试运转灵力。
灵力凝滞,身体多处经脉受创未愈。
而更令他震惊的是,他的修为跌落了。
刚刚对付那几个男修,仓促之下灵力异常,他还以为是受伤导致的运转不畅。
现在看来,是自己的修为跌落了。
想到刚刚那几人对他的态度,他脸色阴沉。
那几人他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是自己用来看守重要地方的人,所以他才纡尊降贵和这些人有了交集。
对于以前的他来说,这种级别的人物就是蝼蚁,连面见他的资格都没有,可这种以前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蝼蚁,现在却能压制住他。
他呼吸一顿,如果他连这种人都打不过,那其他修为更高的手下呢?
那几人离开有一会儿了,自己醒来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出去了,可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找他。
现在情况诡异,形势有变,容不得他坐以待毙。
他顾不得有些乏力的身体,匆忙运转了两圈灵力,之后便起身。
他要弄清楚情况,虽然修为跌落了,但他的神识还保留在巅峰时候的强度。
他将神识铺开。
只见南绝岛上清冷了许多,曾经井井有条的热闹景象一扫而空,只有寥寥数人无所事事地待在岛上。
怎么回事?那些人趁他昏迷都跑了吗?难道他们忘了,契蛊还捏在他手中?
他拧起眉头,看向一个修士,他记得,这修士被他种下了契蛊。
他心神一动,想将这人招到面前来。
刚想发动烙魂契,却感觉识海空荡荡。
他瞪大眼睛,在识海深处仔仔细细搜寻了一遍,却见曾经满满当当的契蛊印迹,现在只剩寥寥数个。
刚刚被几个男修折腾的时候,他都保持着冷峻的表情,此时却绷不住了。
“契蛊呢?!!”
他又来来回回检查了数遍,最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的奴隶们不知用什么方法摆脱了他的控制。
剩下那几个,契印微弱,不堪大用。
只有一个看起来比较厉害,他闭上眼细细感受,那是殷霜辞的契印。
心念急转间,他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他被昔日手下抛弃了,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他深深吸了口气。
作为南绝岛的主人,他对这些手下很了解。
虽然不知道契蛊已经解除了,这些人还留下他有什么目的,但他知道,若是继续在此地逗留,他迟早会被人秋后算账,他和那些手下的关系可称不上和睦。
他摸了摸手指——那里本来有一个戒指,正是芥子空间的载体。
可现在手指上却空无一物。
他面色不变,并不意外,好在他平时也未对这些人倾囊相待。
他还有些底牌,即使身处劣势,但还有机会翻盘。
正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小贼,这里是主君的寝殿,岂容你在此放肆?”冷艳女子拧眉道。
“霜辞?”
“真不要脸,不要乱攀关系,我可不认识你这种鬼鬼祟祟长相丑陋之人!”殷霜辞蹭地拔剑指向墨绝。
墨绝皱了皱眉,干枯的脸上皱得更厉害了,“霜辞,你糊涂了?我是墨绝。”
闻言,殷霜辞一呆,她收剑,仔仔细细打量着那张一点肉都没有的脸。
渐渐的,她从五官中分辨出了熟悉的模样。
她眼睛睁大,心中信了几分,可依旧有些不可思议。
上次见到墨绝,墨绝也只是瘦了一点,可现在再看,墨绝已经形销骨立,瘦成一把骨头了。
怎么会这样?
她在出去之前,明明已经将所有的资材都留给妙医仙,拜托妙医仙炼药,好好照看墨绝。
这才几个月,墨绝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比上一次的状态还要差……
她猛地扑到墨绝跟前,抱住墨绝,“主君,霜辞来晚了,你受苦了。”
墨绝眼珠向下,审视地看着殷霜辞,半晌后,冷静道:“这里情况复杂,我们先离开。”
藏宝阁的东西都被云梦泽捞走了,这几个月也没有灵石给人发配给。
很多人耐不住,早早离开找新东家了。
也有人心思活络,认为这是个大好时机,顶着几个月白干活的风险,依旧在南绝岛上活跃。
但人确实少了很多,也方便了两人的离去。
两人找到个安全的地方,交流了一番,大部分时间都是殷霜辞在说,墨绝在听。
为了维护墨绝的颜面,殷霜辞并未将之前墨绝被几个女修强迫的情况告知对方。
墨绝也并未告诉殷霜辞自己修为跌落了。
殷霜辞倒是看出来了,但抱着对墨绝的信任,并未深究,只以为是受伤导致的修为跌落。
这样一想,她更加愧疚。
两人的相处前所未有地和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