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嫁给他!!你也不用带人回来了!我一个都看不上!他们都比不上秦易!”
秦易本不想和国公爷起冲突,但看到云梦雨这般努力地为他们的未来争取,他心中鼓起无限勇气,他杵到国公爷面前。
“我家虽非钟鸣鼎食之家,入不得您的法眼,但我已请了军帖,待日后和璟祎同去边疆,我带着军功回京,定让您瞧瞧,我是值得梦雨托付终身的男子汉!”
云梦雨站在秦易身边附和,“就是,范璟祎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了,秦易跟着他混,日后定会功成名就。”
看到眼前这一幕,国公爷只觉得荒谬无比。
“范璟祎??”
看着国公爷不可置信的样子,云梦雨只觉得扬眉吐气。
她畅快道:“是呀,您不知道吗?秦易和范将军关系匪浅,等秦易到了边疆,有范将军的关照,日后必定飞黄腾达,功成名就不在话下!”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等到这一天了,从前范将军刚到边疆,自己都还未将情况摸透,更何况提携秦易。
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范将军受了封赏,地位提升了,又在边疆站稳了脚跟,庇佑一个秦易,简直易如反掌。
她昂着脑袋说完这一串话,没能如愿看到自己父亲震撼的样子。
她看着国公爷面无表情的脸,不知为何,有些惴惴不安,她哪里算计错了吗?
“这就是你的杀手锏吗?”
闻言,云梦雨刻意挺了挺腰背,“是啊,秦易比您给我挑的王公子方公子强多了,他不仅会对我一心一意,而且还——”
啪——
云梦雨的话没能说完便被打断了,她脸颊上火辣辣地疼,捂着脸半晌不语。
“你这个逆女!你知道范将军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他冒领军功,被判流放了!你还眼巴巴地指望他当靠山?”
“什……?”
“什么?!”
一旁的秦易在看到心爱之人被打的时候,就将其护在身后,此时听到范璟祎的情况,内心震动不已,“璟祎被判流放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不是回京受封赏的吗?!”
国公爷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对着云梦雨厉声喝道:“跟我回去!”
云梦雨呆呆地跟着国公爷走了,倒是秦易,在一片混乱中,他还记得对云梦雨承诺:“你放心,给我一年时间,我会回来找你的。”
见他挡在身前,国公爷气笑了,他一挥手,将秦易远远推开,警告道:“我奉劝你莫要纠缠我女儿。”
一番闹剧就此结束。
国公爷面上凝了寒霜,身后跟着的是战战兢兢的云梦雨。
离开了人来人往的凝蜜斋,现在周围除了随从,没有其他外人,国公爷回首又狠狠给了云梦雨一个耳光。
“你以为你们很特别吗?你知道每年有多少新入伍的兵吗?十个兵有十一个想当将军!你觉得秦易有什么特别的?你有什么底气觉得他一定能脱颖而出?现在边疆战事紧张,一不小心就会命陨当场,哪怕是像范璟祎这样万里挑一的武状元,稍微行差踏错,就不得善终了,秦易有那么幸运一辈子不犯错吗?”
“范璟祎出身寒门,很容易误入歧途,秦易家世虽好一点,但他跟范璟祎关系匪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明白吗?哪怕你不明白,你稳重一点,听话一点,有耐心一点,你现在也就是个晚出嫁的闺女,等再过几年,你晚出阁的事就没人记得了,可现在呢?你把事情闹大,胆大到偷跑出来和人私相授受,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现在连带着我们国公府一起丢脸!你准备怎么收场?!你以后还嫁人吗?!”
云梦雨一声不敢吭,直到踏进国公府,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依旧一言不发。
旁边也没人敢帮她说话。
她便在这里一直跪下去了。
————
秦易离开凝蜜斋之后,便急急忙忙回家了。
他家世普通,父亲虽有官衔,但没有资格去御宴,对范璟祎被处罚的事情摸不着头脑。
但听秦易说这是国公爷说出来的消息,秦父秦母都有些着急,连忙托关系去打听情况。
“儿啊,范璟祎死了,咱就莫要去边疆了,你虽有一点武力,但刀剑不长眼,去了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妇人之仁!我秦家好不容易出了秦易这样练武的好苗子,你阻止他去边疆,简直就是毁人前程!”秦父怒喝道。
然后,秦父放缓声音,看向秦易,“你在武学中,可还有其他要好的同学?”
秦易摇摇头,“武学中大部分人都曾欺负过璟祎,我看不过去,没跟他们一起玩。”
秦父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失算了啊,现在如果有个要好的同学,也不至于如此孤立无援,你马上就要学成出师了,以后可怎么办。”
秦易坚定道:“父亲,练武就是练武,打仗就是打仗,在战场上,敌人可不会因为我多交了几个朋友就对我手下留情。”
秦父一怔,苦笑道:“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
“我懂的,就像父亲您知道我和范璟祎关系不错。您听说璟祎的家世不好,您便让我与他保持距离,但当您听说他是我们武学近几年最优秀的学生,有好几项考核甚至突破了记录,就连武学的夫子也对他赞不绝口时,您又改口让我和他打好关系。”
“您为什么反复,我都懂,但我跟璟祎交往并不只因为您的嘱咐,还因为我确实和他处得来。”
见秦父有些萎靡的样子,秦易笑道:“没事的,家里不是还有小弟吗?他脑子比我好使,读书很厉害,等他学成,家里会越来越好的。”
秦父拍了拍秦易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便离开了。
一直以来都很伟岸的背影此时看起来有些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