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蒙泽焦头烂额的时候,林沐恩悄悄躲到了人群后面,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脸面有什么用。
但她也不想有这么丢脸的时候啊!
她怎么会有这么丢人的丈夫啊!!
她捂了捂滚烫的脸颊,生怕别人看到她,然后窃窃私语,“喏,那就是那个男人的老婆。”
亏她刚才还觉得这个男人很可靠,及时保护了她,但她不想要这种人的保护啊!
在她羞愤不已的时候,云蒙泽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试图证明自己没有打云梦泽,自己身上倒是被打了好多下,现在浑身都痛。
云梦泽身上的伤他百口莫辩,但他总能够证明自己被打了吧!
他当即挣扎着解开衣服,想让这些人看看自己身上的伤。
围观的人里还有年轻女人,哪见过这一言不合就大庭广众脱衣服的,当即尖叫起来。
除了尖叫声,还有一些人的嬉笑声。
天还没黑,云蒙泽脱了衣服,自己也能看见,只见身上白白净净,想象中的可怖伤口一个都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啊……”
他挣扎着掀开衣服,想看看更多的地方,总不可能一点伤都没有吧!
“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村长威严的声音压到他头上。
云蒙泽大喘一口气,看着周围村民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样子,突然有些发冷。
村长瞥了他一眼,又看向云梦泽,大概是想回头捏捏柿子,看看哪个更软。
“梦泽啊,既然他说你也动手打人了,要不这事就这样算了吧,你要是没法上工,村里也不会断了你的吃食,等你好了再将工分补上就是了。”
云梦泽当即站了起来,拉着柳蒲一瘸一拐地朝自己家里走去。
“妈,我们活不了了,被人打了还要忍气吞声,连个公道都没有,与其被这云家村的人欺负死,还不如今晚就死,死个痛快!”
他从院子里拿了个绳子出来,高声道:“走!我们去公社,吊死在公社门口!我断了条腿,就算爬也要爬过去!”
柳蒲一直跟在云梦泽身边,只红着眼睛盯着这些人。
这时,云蒙泽也出声了,“不可能!他受伤了那是他自己的事!谁知道他从哪里惹的伤来栽赃我!我不可能赔钱的!”
“妈,我们去公社吊死!”
村长被两人的争执弄得烦不胜烦,又看向云蒙泽,“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赔不赔钱?不赔钱这事就只能交给公社来管了。”
云蒙泽看着云梦泽嚣张的样子,自己明明没有打他!凭什么赔钱!
而且自己被打了,就算身上看不出来,那肯定也有内伤,到时候去公社,叫专业的医生帮自己检查,一定是有很严重的内伤,不然不可能这么痛!
他笃定道:“去就去!谁怕谁!”
于是,村长叫了几个自告奋勇的目击证人,等到了第二天,带着两个伤员一起去了公社。
两人各执一词,针尖对麦芒,毫不相让,公社看着一人重伤一人无事的样子,自然看事实说话,认为是云蒙泽的错处比较大,可几人轮番上阵,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都没能让云蒙泽承认错误,调解并不成功,只能将两人送去公安局。
事实胜于雄辩,云梦泽身上的伤都是实打实的,在两人关起门来打架之前,目击证人都看见云梦泽身上好好的呢,这不是不承认就能脱开关系的。
在这件事情上无法说服这群人,云蒙泽只能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了,他强烈要求看医生,让医生给他看伤,他坚持认为自己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主要是云蒙泽确实表现出了不适的症状,于是又折腾了几天,跑到县里的医院去看医生。
但医生拍了片子,只说他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内伤,并且建议他看看脑子。
拿到结果的时候,云蒙泽天都塌了,与他相反,云梦泽也顺便做了个检查,伤势倒是有些严重,骨折,挫伤,内出血。
云梦泽拒绝了医生让他住院的提议,一脸正义道:“算了吧,我们毕竟是同村的,大家条件都不好,我身体好,现在把骨折复位,吃点药回家养养就可以了,总不能因为他将我打成这样,就逮着机会使劲坑他吧。”
看到他这么重情重义,众人皆有些感慨。
村长也不由得点点头。
医院也去过了,伤势也看过了,伤情鉴定也出来了,别管云蒙泽多么不信,事情被敲定下来了。
在调解下,云蒙泽选择给赔偿,这赔偿的数额可不是帮忙上工那三瓜俩枣可以相比的。
云蒙泽没带钱出来,于是两人在公安局签了和解协议,约定三天之后支付赔偿款。
临走时,云梦泽开口问道:“警官,如果我这个邻居,回去之后没有及时遵守协议,那该怎么办?”
警察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可以再过来,不遵守协议,这个事情会被重新审视,没有和解这个条件,你伤势又比较重,他有可能要蹲局子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云蒙泽脚步顿住,腮帮子咬得紧紧的,他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对方在警告他呢。
村长看他白折腾一场,还折了这么多钱,摇了摇头。
要是早听他的,拿工分糊弄过去多好。
他看着云梦泽轻快的脚步,听着对方哼着的小曲,疑惑道:“你腿不是骨折了吗?不痛吗?”
云梦泽立马哎哟哟起来,“痛啊痛啊,好痛啊,我就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想到今天挣了这么多钱,就开心。”
村长瞥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几人回了家,当晚,云蒙泽便将约定的数额给了出来。
他心情不太美妙地回了家,看到林沐恩明显有些躲着他的举动,心里更是不痛快。
他鬼使神差出声道:“沐恩,你是不是和那群人一样,也不信我?觉得我打人了?”
看着林沐恩怯生生的,像小鹿似的眼神,他摇了摇头。
回顾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记忆。
脑中怀疑着,渐渐开始虚构打人的记忆,到现在,他都有些怀疑真假,是不是他真的在不注意的时候打到了云梦泽?
可是,他身上的痛觉,又是怎么回事?明明没有伤,为什么总是痛……
“蒙泽哥!我来看你了!”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有些不耐,心里烦,身上痛,哪有功夫招呼亲戚,但对方说的话,让他心中一动。
“你说你怀孕了?可你还没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