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云梦泽怎么这么不懂事?
把人接过来的时候,说得好好的,会好好照顾病人,怎么现在一个护工都不请。
他眼睛泛酸,连忙来到病床前,握住老父亲的手,“爹呀,苦了你了。”
云父看到自家大儿子,面上满是笑意,回握住云牧泽的手,狠狠抚了两下,高兴道:“牧泽,你怎么过来啦?”
“我和覃霜过来照顾云德,他还是个孩子,现在还没毕业,又要忙工作的事儿,肯定没时间好好照顾自己,身体熬垮了怎么办?”
说罢,云牧泽又看了看病房的环境,发现既没有陪护又没有营养品,他有些生气,“爸,你就是这样养病的吗?云梦泽他不管你?”
云父叹了口气,“梦泽那孩子大概是心里有气吧,我把家里拆迁的事情跟他说了,然后他就甩脸子走了。”
闻言,云牧泽心里一个咯噔,“爸,你把拆迁的事跟他说了?”
“是啊,他之前很尽心尽力,天天往我这跑,我看他照顾我那么辛苦就说了。”
“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知道这些对他没好处。”云牧泽埋怨道。
“唉,一时糊涂,说都说了。”
“难怪他闹别扭,既不照顾你,今天还放我们鸽子,把我们晾了那么久不愿意过来接。”
云牧泽冷哼一声,有些不屑。
“小霜,你把云梦泽约出来,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要好好跟他聊一聊。”
半晌后,覃霜面露难色,原来云梦泽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这时,云德也赶到医院,云家夫妻俩暂时作罢,跟着云德找地方落脚去了。
云德还没毕业,但已经开了个公司,便在公司附近租了个房子,这个房子他偶尔会带人回来过夜,并不想让自己爸妈住进来,所以便找了个中介,在自家附近给他们看房子。
这年头,出租的好房子不是没有,但中介会压到最后才带人看,又不是给自己找的房子,云德很快就没耐心了。
夫妻俩也不是挑剔的人,便随便订了一个房子签合同。
覃霜将带过来的行李整理好,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开始打扫。
而云牧泽也联系上了云梦泽,约着吃晚饭。
云梦泽从善如流地赴约了,他哥现在找他无非就那几件事,他爹的病没人照顾,今天自己没去接人,云德被自己打了,云德的女朋友和自己有牵扯。
正好,他也有事想跟对方几人处理一下。
席间,几人推杯换盏,云牧泽不停地给云梦泽灌酒叙旧。
原主的酒量一般般,开公司之后会有酒局,避免不了喝酒,酒量涨了一点,但小时候经常挨饿,胃不好,一直没法喝太多。
云牧泽也知道云梦泽酒量不好,往常喝几杯对方就会推脱不行了,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狠狠地将对方灌一顿,一来酒到深处好说话,二来他想教训教训云梦泽,今天也太不把他们当回事了。
但没想到他灌一杯,云梦泽便喝一杯。
往常磨叽半天才喝得完一杯的云梦泽,现在喝酒像喝水一样,闷头干完之后,还能反过来再敬两杯给他。
他开始有些慌了,什么情况?云梦泽喝酒什么时候这么猛了?
他对自家儿子使眼色,希望对方来一起帮忙。
但云德一直在手机上捣鼓,没有将眼神分给他。
“咳咳!!!”他使劲咳嗽一声,才唤回云德的注意。
云德茫然地拍拍自己老爹的背,“爸,你怎么了?喝酒喝呛到了?”
云牧泽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家儿子,“想啥呢?愣在那里像个呆头鹅一样,平时你小叔对你多有照顾,还不过来敬两杯!”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三个男人喝得醉醺醺,覃霜坐在云德一旁吃着菜,嫌弃不已,等着三个男人散场。
云德年纪不大,还很嫩,率先被喝趴下。
只剩兄弟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开始互相灌酒,互诉衷肠。
“哥,虽然你是我亲哥,但我一直拿你当长辈看待,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真的很感谢你……”
云梦泽迷迷瞪瞪地给自家哥哥满上,突然站起来,高举酒杯,“我!!我敬你!!”
他一饮而尽,坐下时一个不稳,撞到他旁边的云德。
云德本来趴得好好的,已经陷入沉睡,突然被巨大的力道搡到,毫无防备之下,顺着这股力道朝旁边跌倒。
不知为何,他本来平静的胃突然开始翻滚,剧烈的反胃感袭来。
“呕!!————”
“呕~——”
“噗噗——”
啊,舒服了。
他翻了个身,仰面躺在一堆秽物上,面色红润地又睡着了。
只留下一旁面色难看的覃霜。
云梦泽注意到这动静,醉得话都说不清楚,还体贴道:“嫂、嫂子,你带他先回去吧,我跟哥还能喝!”
覃霜离得近,身上被溅了不少污物,她有些难以忍受,坐立不安地站起来,对着身上脏兮兮的云德束手无策。
往常三人喝酒,每次都是云梦泽早早趴下,自家男人会清醒到最后,帮忙收拾醉汉。
今天连云牧泽都醉了,可怎么办?
她一个人怎么搬得动。
看出了覃霜的纠结,云梦泽上前一步,胸有成竹道:“嫂子,你别担心,这种事就交给我吧!我这就帮你把云德叫起来!”
在覃霜疑惑的目光中,云梦泽大步上前,对着云德俯身就是几个耳刮子。
“啪啪啪——”
效果立竿见影,云德受痛,垂死病中惊坐起,迷迷糊糊地顺着力道站起来。
“哈哈哈哈,神医就是我,我就是神医!”云梦泽自豪仰头。
看到自家儿子脸上的巴掌印,覃霜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埋怨道:
“梦泽,小德又没惹你,你打人做什么?”
云梦泽站在覃霜旁边,满脸茫然地看着她,突然有些难受的样子,“嫂子,你说什么,我、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