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孤零零地待在小房间里面,自从那天,钟闻声被一个冒充自己的陌生女人骗走之后,她就心痛难当晕厥过去。
醒来后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地方,因为腿脚不便,也没有修为,到现在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每天都有人送食水过来,带她洗漱,但是从来不和她讲话,她问过几遍得不到回应之后,便也不问了,专心地养精蓄锐。
前世到最后,修为到了无人匹敌的高度,生活得养尊处优,现在这样被人伺候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直到有一天,一个打扮美艳的大娘走进来,细细打量她,笑道:“真是个美人啊,醒来更好看,这几个月这样养着你,也算是值了。”
说完,大娘转过身,挥挥手,那些每天站着不动的婢女,突然动起来,将她抬起,放在一个窄小的木架子上,跟在大娘的身后。
她心中惴惴不安,见大娘像是地位比较高的样子,想要问些信息出来。
“这位前辈,敢问这里是何处,现在是要带在下去哪里?”
大娘见她问话,掩嘴笑道:“你这小姑娘,还文绉绉的,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吗?也是,你都睡了好几个月了,也不出门。这里呀,是我们裕国最出名的香楼,你来的那天被人看中了,所以才给你养了这么多天,不然早就让你出来接客了。”
“什么?!!!!!”
尖利的声音划破天空,杜鹃不可置信,前世今生,她哪里受过这种屈辱,让她去接客?
这个老太婆疯了吗,她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她可是名震天下的凤君。
她的名头说出来,整个修真界都要抖三抖。
她的手指直哆嗦,但再怎样高傲,她也知道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没有了修为,不能行走,现在怎么生活都是个问题,不能犯蠢。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笑容,问道:“那前辈可知看重在下的是何人?有何喜好?”
不知为何,这个大娘像是对杜鹃很是喜爱的样子,往常这种需要打点才会透露的信息,现在竟是不要钱地吐出口。
“是位年轻英俊的郎君,姑娘不要害怕,跟了他,不会受委屈的。”
杜鹃的心稍稍放下一点,不管怎样,至少从这大娘口中透露的消息,应该不会到很危险的境地。
只是,见到人她就后悔了,一脸惊恐地往后退去,她哪里还记得自己被人抬着,一下就跌到地上,额头撞出了个淤青,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
这个人,她怎么可能忘记呢,只是,怎么会现在就找过来?!
前世她差点惨死在此人剑下,还是最后钟闻声中途来帮忙,二对一,才将人打败。
她已经被婢女们又拉起来了,牙齿咯噔咯噔直打颤,眼睛中满是恐惧。
现在她毫无自保能力,可不就是砧板上的肉吗。
她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位公子,初次见面,还望多多关照。”她还想试探到底是巧合,还是被这人找上门来的。
结果对方一个嗤笑,“杜鹃,别装了,你这样子真可笑。”
杜鹃脸上浮现出屈辱的神色。
她还没说什么呢,那个带她出来的大娘像是有些不忍心,插嘴道:
“小公子啊,之前你交代要这小姑娘,我们就好生地将她养着了,我们楼里也没让她接客,清清白白的一个黄花大姑娘,交给你了,你要珍惜,你看你把她吓成什么样了,要是这生意不成,我再养她几年就是了。”
这话说出来,大娘自己都有些恍惚,自己只是个老鸨啊,可别这些小姑娘叫自己妈妈妈妈的,自己真的当妈了,更何况这个小姑娘自己才第二次见面,怎么会有这种亲近的感觉,她这一大把年纪了,没有子女,一见这小姑娘,就觉得投缘,想来,自己如果有女儿,就该是这般模样吧。
想着想着,大娘出了一身冷汗,这姑娘可真是邪性啊,她不由得悄悄退开一点。
而那年轻男子对于这老鸨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意外,像是早就知道其中内情。
男子将一锭银子扔给大娘,留下一句,“钱货两讫。”
大娘咬了咬这大块的银子,脸上欣喜难当,再抬眼的时候,两人已经没影了,她惊得后退两步,差点跌坐在地。
环顾四周,依旧没有那两人的身影,她惶恐地跪在地上直拜,“仙人,仙人啊……”
——
修士盯着杜鹃好半晌,一言不发,心中默默思索。
杜鹃已经被废了修为?是谁做的好事,难不成是那个给他消息的无名氏?
算了,多想无益,本来就准备取杜鹃灵核的,就算腿废了也不妨碍。
趁着杜鹃正在昏迷,他手指轻点杜鹃的眉心,半晌后,一团小小的圆球被他牵引出来。
他紧紧盯着这个小圆球,就是这个东西,给人混淆亲疏的能力,祸害了他的亲族。
他手狠狠一攥,小圆球瞬间灰飞烟灭,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上一辈的恩怨,他追寻了这么久,今天终于将这个祸患的源头毁掉,让一切都终止在这里吧。
此间事了,也不好再将杜鹃送回那香楼里,想到之前他得知的信息,杜鹃有一个至交好友,想来,那至交好友应该会想要收留杜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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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闻声醒来的时候,感觉有些奇怪,往常杜鹃都会醒得比较早,他起来了也会打招呼,现在房间内却一片寂静。
“杜鹃,你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