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闻声这么厉害,那制服云梦泽也是没有问题的吧?
身后的金铁交戈声戛然而止,她转过身去,脸上的惊喜僵住了,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表情。
云梦泽手持灵剑,剑尖捅进钟闻声的胸膛,此时正奇怪地看向她。
“你这是什么表情,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钟闻声眼睛里的红色褪去,鲜血汩汩从嘴角溢出,身上伤痕累累,气息奄奄地躺在地上,理智恢复后,他脸上浮现不屈的神色,还交织着一丝不敢置信。
杜鹃没有理会云梦泽的问话,只呆呆看着躺在地上的钟闻声,心中钝痛。
她扑通一下跪坐在钟闻声身边,握紧他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钟闻声见她的样子,却突然笑了一下,“杜鹃,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你不要骗自己了。”
杜鹃感觉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她眨了一下眼睛,泪水滴落在钟闻声的手背上。
她怎么可能不喜欢钟闻声呢,钟闻声是陪伴她最久的人,从不吝啬对她的爱意,每次遇险都不顾自己的安危救她。
他的好,他的坏,他的恶劣,他的执着,这一刻,统统闪现在她脑海里。
可是,这样鲜活的钟闻声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现在他怕是活不下去了。
这一切,都怪云梦泽!!
明明他都知道钟闻声是自己的同伴,明明他可以手下留情。
偏偏在这个时候,云梦泽还在那里说:“你看我多么善良,知道你和他有旧,只给他打伤了,就是他实在是有点不经打,怕是以后会有点后遗症……”
他还在那说呢,杜鹃听不下去了,趁着云梦泽眉飞色舞说他手下留情了,他们该欠他一条命的时候,趁机偷袭,几个不起眼的银针从她身后暴射,带着微不可查的声音直直朝着云梦泽而去。
她已经出招,但心中有些没底。
云梦泽连钟闻声都能秒杀,更何况是她呢,要是她偷袭不成功,那后果很严重,银针发射出去后,她提剑紧跟而上。
看着云梦泽毫无所觉地被银针穿透而过,她心中渐渐升起喜悦,得手了吗?
只是当剑刺空的时候,她才满脸茫然地回头看。
云梦泽不就是在那里吗?为什么没有刺中人?
就在此时,云梦泽叹了口气,看向她,徐徐说道:“你怎么这么顽固呢,明明我都留他一条命了,你不应该感激我吗?”
杜鹃怒目圆睁,“你都把他伤成这样了,还要我感激你吗?!”
云梦泽静静看着她,“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吗?”
杜鹃正准备上前,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刺痛,她脸色一白,意识到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是她刚才的银针不知何时,居然对准她袭击过来。
银针不是大问题,关键是上面涂了毒药,药效猛,发作快,会让人下肢经脉堵塞,是她花大价钱在拍卖会买下来的。
她惨笑一声,没想到,最后这个杀手锏居然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扑通一声,她倒在地上,腿上很快就没有知觉了。
她面色惨白,在这修真界,她没了腿,以后怎么修炼,怎么突破,怎么与人争,怎么与天争?
突然,她一阵头疼,缓过来之后,她睁开眼,眼中尽是疑惑和惊惧。
她不是正在突破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脑中的记忆涌上心头,她瞪大双眼,惊诧莫名。
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自己才站在修真界的巅峰,怎么会又回到现在这个时间。
而且前世云家都覆灭了,为什么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不仅云梦泽活得好好的,还将钟闻声打败了。
不可能啊,明明钟闻声有那样的身份,怎么可能现在被打倒了。
是不是在示弱,卖惨?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救了钟闻声的那次,还有钟闻声向自己坦白前世恩怨的那次,都是钟闻声假装的。
她将目光投向凄惨躺在地上的钟闻声,所以,这次也是他假装的吗?
想到这里,她心中突然就稳了下来,既然钟闻声是天下无敌,自己有他做后盾,又有何可惧。
她又看向在一旁的云梦泽,云家,一个在她的修行中微不足道的过客,她轻蔑地说:
“云梦泽是吧?你确定真的要对我动手吗?我若是死了,你如何向云家长辈们交代?”
见云梦泽神色有些变化,她再接再厉道:
“就算你我不是未婚夫妻了,但也是曾有感情的旧识,你真的一点情分都不讲了吗?”
云梦泽沉吟片刻,目光向西边瞥了一下,又看向躺在地上的苦命鸳鸯,没有理会杜鹃的话,直接来到钟闻声身边,将一缕灵气打在钟闻声身上,瞬间,钟闻声就惨叫起来。
听着道侣的惨叫,虽然知道他是装的,但杜鹃还是心疼起来,她高声道:“云梦泽,是英雄好汉,就别为难别人!”
说话音落下,云梦泽果然离开钟闻声,转而朝她走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云梦泽,虽然对方身上没有杀气,但是杜鹃还是紧张起来,她咽了咽口水,哑声说:“你别冲动。”
但灵气还是毫不留情地朝她打来,她感受到双腿的剧痛,额头冒汗,惨嚎不已。
为什么,明明那个银针已经让她双腿经脉堵塞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她抬头看向云梦泽,怨恨的眼神毫不掩饰。
“你这个疯子,恶毒的男人,虐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