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爹也深感悲哀,养的孩子全是些白眼狼,谁能好受?
“安静待着,没你的事,要不就滚回屋,少碍眼。”他骂。
钱爱国疯了,他试图亲力亲为,阻止这场斗殴,刚有所动作就被亲爹一巴掌扇老实了。
蹲在干沿上时,他捧着脸感慨,十年多啊,他亲爹的手劲还是一如既往地大。
他命真苦。
殊不知全叫龚蓉听在耳里,眼底攒起狠辣,下手更麻利。
“敢勾引我男人,臭婊子!老娘早觉得你俩不对劲了,今天可算被我逮着现行了。”
“我没有……”
王秀红无力辩解,声音淹没在骂声和议论声中。
“她王秀红能是啥好东西,以前就和几个男人牵扯不清,现在勾引钱爱国也不是啥稀奇事。”
“咱巷子里的男人都和她有一腿吧,呸!烂货,没男人能死的婊子。”
“嘻~她要是不勾搭男人,她家哪能天天吃肉?”
恶意扑满整个院子,轻蔑的、厌恶的眼神比比皆是,肆无忌惮在她身上凌迟。
“不许欺负我娘!”
稚嫩的,如小牛犊子般的怒吼声穿过人群,随风抵达。
乔虎拿着瓢,提着粪桶,白净小脸涨得通红,被怒色覆盖。
哗啦啦——
没人把个小孩放在眼里,以至于事情确切在眼前发生后,众人傻住了。
龚蓉脑袋上挂着粪桶,浑身被肮脏的东西浸湿,她停下所有动作,僵硬的巷口那座屹立百年的石狮子。
这时,回过神的钱爱国急忙上前,在龚蓉周边踌躇不前。
“…龚蓉。”
声音带着颤音,气虚无力。
“钱爱国,你愣着干啥,帮忙呀。”
不知谁喊了句。
下一秒,人群里响起怪笑。
钱爱国抬头望去,夜色遮住太多东西,叫人分不清面前的是人或鬼。
他伸出手,慢慢靠近。
哐当!
桶落地。
嘶~
人群发出倒吸凉气的震惊。
龚蓉整颗头被**盖住,浑身颤抖,连带着那些东西跟着抖抖抖,然后在终于挂不住的某个节点掉落。
特别嚣张。
众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屏住呼吸。
实在不愿再被粪坑荼毒了。
钱爱国憨批一样,问:“媳妇儿,现在咋办?”
这句话后,龚蓉肉眼可见的抖得更凶了。
众人心底一滞,不安的预感窜上头,还没和脑子沟通明白,龚蓉就似一支箭冲出去了。
她把钱爱国扑倒在地,使劲把**糊到他脸上。
钱爱国当然不可能任她作弄,剧烈挣扎起来。
“我操你*,煞笔***!”
“钱爱国,你敢骂我,你死定了。”
眨眼的功夫两口子又打起来了。
王秀红趁乱拉着乔虎跑掉。
倒没人拦,怕半夜睡着了被扣一桶**。
乔虎这小子绝对做得出这缺德事。
别看大家虽然讨厌王秀红,但对乔虎挺喜欢的,他长得好,像他死去的爹,而且人重情义,搬回巷子没多久,可对巷子里的娃娃们都蛮爱护的。
就刚刚那事都有人给他找个‘有孝心’的借口,绝口不提一句对不对。
总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做啥都是香的。
“钱爱国,你不会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吧。”
郭德彪踩灭烟头,没好气喊。
耗子重复,“钱爱国,你要是连个女人都打不赢,以后我们叫你钱弱鸡吧,哈哈哈。”
嘲笑勾起心底的耻辱,怒火冲顶,淹没理智。
钱爱国一个翻身将龚蓉掀翻,骑马似得骑上去发狠抽她嘴巴子。
旁边人听到清脆的巴掌声,还一个劲鼓掌叫好,撺掇意味明显。
而钱爱国没察觉,在声声呼喊中,他心底的耻辱被抹平,升起一股久违的快感。
于是,抽得更加卖力。
钱婶子看不下去了。
“这蠢货别把人打死了,老钱,你去拦拦。”
她想着,龚蓉傻,和王秀红搅和,真以为对方是啥善男信女不成,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吃大亏,往后记得住教训还好,记不住活该吃一辈子大亏。
爱咋咋地,反正她看的爽,气也出了,没必要继续让外人看笑话,赶紧分家散伙。
钱老爹皱了皱鼻子,嫌弃道:“老二,你去拦拦你大哥。”
躲在角落里伸着脖子看戏的钱爱民脸一僵,犹豫不前。
“爹,大哥大嫂浑身屎,还是算了吧。”
他媳妇儿在旁边虎视眈眈瞪着他,但凡他敢应,他今晚休想上床睡觉了。
钱老爹眉头一竖,呵斥道:“咋?老子现在说话都不听了。”
“不是。”钱爱民暂且还不想得罪爹娘,他还指望着分家后爹娘帮忙带孩子呢。
像大哥大嫂那样得罪死了,往后苦的可是他媳妇儿。
牙一咬,心一横,他应,“行,我去~喔~~~”
说到一半,声音忽然来了个大转弯,发出灵魂般的震鸣。
这死动静谁都清楚是许兰有意见了,但谁又管呢?
钱老爹和钱婶子目视前方,不闻不问。
钱爱民捂着腰走向院中央,途经之地,所有人皆是礼貌避让,友好的递给他一个加油的眼神,活似他是去赴死的。
“大哥,大嫂,你们别打了,都是一家人有啥事好好坐下来说,千万别伤了情分。”
没人搭理。
龚蓉躺在地上不说话就算了。
钱爱国仍是一副打红眼的架势,使劲牛劲。
越看钱爱民越觉得不对劲,忽然他眼神一凛,疾步上去猛地推开钱爱国,凑近看龚蓉。
他脸色顿变,回头喊:“娘!大嫂晕过去了。”
“啥?”
都准备偃旗息鼓的钱婶子回头,不可置信的掏耳朵。
“你哥下这狠手了?”
很快,周遭的人围上来,探头打量龚蓉的惨况。
“这脸打得不能看了,钱爱国这是下死手呀。”
“瞧着跟弱鸡似得没二两肉,咋还有这狠劲?”
“他蠢呗,别人一激估计连自个姓啥都忘了。”
故意刺激钱爱国的郭德彪和耗子摸摸鼻尖,心虚的对视一眼,又飞快挪开。
“要不然送医院?”
钱婶子挤开人,“送啥医院,歇歇就行了,省得浪费老娘钱还不讨好,到时候又怪我坑她钱。”
听完,说话那人悻悻闭嘴。
龚蓉做事的确过分了,怎么能污蔑自个婆婆偷钱呢,这不是明摆着把路堵死吗。
傻!
众人心底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