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家老两口思想和其他人不同,他们不重男轻女,纯粹自私,只要自己过得好,孩子无所谓。
“老李,快喝口糖水润润喉。”
李婆子难得温柔似水,和她那脸刻薄完全不搭。
喝完糖水,李老头缓过来抓着老伴的手,发狠说:“不能分家!”
“我知道。”李婆子点头,“那个小贱蹄子想把咱家搅和散,她做梦!只要我活着,这家就别想分。”
紧接着,她回头吩咐,“老二媳妇儿跟我走,老三媳妇儿在家照顾你爹。”
此话一出。
卢少芬脸上的笑容转移到张招娣脸上。
没错,张招娣又快乐了。
“好勒,娘。”
卢少芬不死心,“娘,还是我跟您去吧,大嫂在家照顾爹。”
“不用,你力气太小了。”李婆子摆手拒绝。
老大媳妇儿虽然憨,但她实诚呀,回回陪她挨打。
老三媳妇儿小心思多,真遇到啥事估计跑得比她还快。
对比之下,傻子都知道选谁。
旁边,张招娣暗恨,这该死的三弟妹一点不安分,经常挑衅她作为大嫂的地位,幸好娘不糊涂,否则她眼睛都要哭瞎。
“大嫂,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娘,千万别让娘受欺负。”卢少芬总能找到最有利的突破口。
张招娣脸色一变,义正言辞说:“三弟妹,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好好保护娘。”
“那我就放心了。”卢少芬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张招娣攥紧拳头,危机感更重了。
然而,在看到常燕后,她这份危机感又变成了不理解。
一家人怎么就不能齐心协力好好把日子过好呢?
三弟妹是奸,二弟妹就是傻。
“常燕,你敢撺掇我儿子分家,我就和你拼命!”李婆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一号院,冲人喊。
众人看了她眼,当空气,堂而皇之继续讨论分家的好与坏。
李婆子抓狂,“你们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不会同意分家的,你们要是帮着这小贱蹄子胡闹,我就、就吊死在巷子里,让你们全部成为杀人凶手。”
赵老太回头敷衍,“嗯嗯嗯,你儿媳妇上吊的麻绳还没取,正好让你用,也不浪费了。”
李婆子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些人不怕闹出人命吗?
当然不是,而是他们清楚以李婆子的尿性绝对不会上吊,她恨不得向天再借五百年。
曹主任说:“已经让人去喊李二勇同志了,你有什么话可以等他回来再说,现在先安静。”
听得出来,毫无耐心可言。
哪知,李婆子听到这话更为生气。
“谁准你们是叫李二勇回来的?是谁!”
她暴怒。
忽然之间,她扫到人群中央的常燕,怒火有了目标,“肯定是你个贱蹄子,骚娘们,为了搅散这个家不择手段,当初我就不该让二勇娶你,滚!你给我滚!我李家不要你这种烂心肠的货。”
张招娣露出不赞同的神情,“二弟妹,你明知道二弟少加班一天会损失多少钱,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你闹归闹,但也不能拿我们一家人的生计开玩笑呀,你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众人一阵窒息,这妥妥的李婆子接班人。
常燕眸底流露出悲哀,“大嫂,你儿子隔两天有鸡蛋吃,年年裁新衣,你更是没少给他买零嘴吃吧,这些钱是哪来的?”
一句话叫张招娣神情大变,再也顾不得指责她了,慌得手脚并用。
“娘,你别听她胡说,我咋可能有钱给大饼买零嘴。”
“这边供销社的卖货员都认识大嫂了,娘去问问吧,问问就清楚了。”常燕平静道。
既然都欺负她们母女,那就一起‘死’吧。
李婆子最恨儿子儿媳藏私房钱,这让她有种一切脱离掌控的慌张,随着年纪愈大,她明显感觉家里人心思越来越多,想摆脱他们两个老不死的。
此刻,李婆子早已忘了初衷,阴恻恻的看向张招娣。
“你哪来的钱?”
张招娣皱着脸,摆手解释,“娘,您别听二弟妹胡说,大勇月月工资都交到您手里,我哪可能有钱。”
可惜婆媳相处多年,她有没有撒谎李婆子一眼就能瞧出来。
李婆子当即怒火焚烧,“张招娣,你敢骗我!”
“娘,你听我解释。”
然而,李婆子压根不给她机会,扑过去抓挠撕咬泄愤。
旁边人让出一块好大的场地给她们发挥,纷纷拍手叫好。
曹主任和左英目瞪口呆。
“这,这……”
常燕跪在地上哭泣,闻言回头安慰她们。
“没事,在这里是正常的。”
“你管这叫正常!”左英咂舌,一时间还真是无话可说。
常燕边哭边看戏,眼底全是痛快。
“警察同志来喽。”乔虎在巷子里喊。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顾小五的声音。
“王大婶来喽~”
还有李二勇也赶回来了,只是没人关注他而已。
乌泱泱一群人往一号院挤,看得旁边院子的人眼睛都直了,嘀咕道:“怎么别人院子就能天天热闹呢?再瞧瞧咱院子里,全是些哑巴。”
“又是你们院子!”
刚可惜完,就听王大婶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在巷子里来回飘荡,吸引来好多人,蹲守在七弄大院门口挤破头,就为了能一睹荒唐。
王大婶是真生气呀。
自从来三大街工作,她的工作量直线上升,还全因为一个大院的人,她能不气吗?
尤其是上回把她整茅坑里去了,想收拾人还被撅了一顿。
这会儿定睛一看,她更加破防。
“怎么又是你们!”
过来的警察同志姓孙,都是这一片的管理人员,互相熟知,一听这语气他粗眉微挑,意识到这家人不简单了。
王大婶倒吸一口凉气,神情警惕问:“说吧,你们又闹什么幺蛾子。”
视线有意无意的往旁边瞟。
首当其冲的马德全立马摆手,“你别看我,这回和我没关系,我回来就闹着了。”
上回是个意外,要不是田翠花……欸,田翠花呢?
他昂着脑袋四处找了找,没瞧见。
这倒是叫他发了愁,按理说这么热闹不会听不见,那只能是不在家。
可她没工作不在家能去哪儿?
马德全琢磨着找人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