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陈今晚过生日,陈见闻提前把假空出来,专门在家准备。
沈方初拿出红纸裁剪,包了两个厚实的红包塞进礼物盒里。
这时,陈松木来了。
“二哥,坐。”
以前争锋相对,恨不得一辈子不来往,人到中年,忽然心态就发生了改变,知道亲情的不易,也愿意放下恩怨和身段,重新走动。
“今天休息,去看完爹娘听说你今天也休息,顺道来转转。”陈松木神情僵硬,有些不自然。
陈见闻拿出凳子让他坐,蹲在水池边杀鱼,和他闲聊。
“今天今晚过生,早答应她了在家陪她过生日。”
沈方初端茶出来,“二哥,喝茶。”
“三弟妹,别忙了,我坐会儿就走。”陈松木局促。
沈方初干脆躲出去,让他们哥俩聊。
她走后,陈松木轻快多了,和陈见闻聊起爹娘的情况。
“爹情况不好,吃喝都在床上,大嫂回去了。”
陈见闻刻在骨子里的好奇心怦然扭动,满脸惊讶,“他俩又和好了?”
语气里满是不理解。
陈松木眼角染上讥讽,“罗家也就喊得凶,一旦来真的他们立马怂了,之前大嫂还威胁说,大哥不跪下道歉她绝不回来,结果大哥也是狠,直接去厂子里找领导说明情况,大嫂接班成了罗家骗工作。”
“厂子领导以前是爷爷的属下,听完大哥的话立马让大嫂停职,啥时候解决完家事再去上班。”
言下之意很简单,要是解决不好就不用回去。
“罗家知道后,一家人跑去给爹娘道歉,求大哥别离婚,没人撑腰大嫂就怂了呗。”
陈见闻能想象到这段时间老陈家的热闹。
“那爹娘和大哥就放过他们了?”
“怎么可能。”陈松木轻笑着摇头,“大哥那人你不了解,但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是好的时候千般好,一旦翻脸比谁都狠的人。”
“现在娘回厂里上班了,大嫂在家照顾爹,听大哥的意思她愿意留下就留下,不会少她一口饭吃,但想像以前那样管家不可能了,要走随时走,他也不挽留。”
这个结果全是罗大丫自己作的。
以前陈松树多听她的话呀。
哪怕明知是错,他还是坚持和她一起走到黑。
说完别人,陈松木忽然低声笑了下,“以前总想争,可算计来算计去家里拢共就那么点东西,管不了一辈子,我和你二嫂想明白了,以后一家子好好待在一起比啥都强。”
“你俩都有工资,日子不差的。”陈见闻宽慰道。
陈松木拍了拍他肩膀,“走了,好好给我侄女过生日,今天没带多少钱,这点给孩子买点零嘴吃。”
一堆毛票塞进陈见闻胸口的口袋里,他没推辞,只说:“路上慢点。”
就这样吧,不远不近的处着。
人前脚走,沈方初后脚跑回来,激动问:“你们说啥了?”
“沈方初。”
陈见闻喊她,眸底透着控诉,“你最近是不是没跟我分享院子里的八卦。”
沈方初冤枉,院子里最近真没热闹。
“你又不是不知道杨贵当管院了,他贱了吧唧的,天天巡逻,谁家争两句还没开始就被他喊住了,一顿训斥,谁敢多说?多说一个字都要被他拉去街道写检讨。”
杨贵察觉到大伙儿不愿意去街道检讨后,简直一发不可收拾,牛逼完了。
“他挺行。”陈见闻拎着鱼进屋。
沈方初紧随其后,“不过他该倒霉了,后面院子正在商量怎么整他。”
杨贵压制太狠,适得其反,一群不受控的孙猴子哪愿意日日装怂,迟到翻天。
陈见闻把刚刚陈松木说的话复述一遍。
沈方初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最后总结,“所以说,你大哥现在当大嫂是免费保姆,你大嫂还不敢反抗了。”
“对头。”
下午三点。
陈见闻去接陈今晚回家,沈方初去拿蛋糕,两人兵分两路。
出门前,夫妻俩深情对视,忽然双手合十举过头顶。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
“保佑我一路顺利,千万别遇到什么热闹耽误时间。”
陈见闻拿过斜挎包递给她,“沈同志,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嗯。”
沈方初英勇踏出门槛,大步往前。
二十分钟后。
沈方初站在街口,喃喃自语,“看来黄天有点耳背,没听见。”
不远处,两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一起,说了些什么,随后一起离开。
她拽着斜挎包再三可惜后,转身继续朝蛋糕店走。
没几步,又撞到魏老爹和周红隔着一条街走着,两人自认为做的隐蔽,实际上他们空两秒就要互相对视一眼,一个热烈一个害羞,鬼都能看明白这是啥意思。
望着两人不相配的外表,沈方初再度陷入沉思。
“厚土咋也是个耳背的。”
不管了,她又换了条道路重新出发。
条条大路通蛋糕店,今天谁也别想阻挡她的脚步。
幸好,之后只遇到巷子两家死对头的孩子在偷偷耍朋友,她佯装没看见径直走过,吓得俩人急忙跑了。
这一路啊,诱惑真多。
好不容易拿到蛋糕,她没逗留飞快往家赶,直到安慰到家她心底的大石头才落地,干完一大杯凉开水,她踩掉小皮鞋,顺势歪倒在躺椅上。
她安详的闭上眼,去扒拉脑子里那块黑漆漆的屏幕。
醒醒!
别睡了。
这院子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大抵是过年期间压抑太久,把巷子里的人逼疯了,一解禁,彻底放飞自我。
敲了半天,屏幕毫无动静。
她放弃折腾它,主要是使劲去掰时她脑袋也跟着疼,这让她毫不怀疑如果她不小心把屏幕掰碎了,她脑子也会跟着碎掉。
真是好稀罕的画面,可惜她看不到。
心里藏着大秘密,她哪里躺得住,时不时走到门口张望,心底嘀咕:咋还没回来。
“沈方初。”
正念叨着,赵老太就出现了。
她风风火火走近,从肚子下面掏出一块布,“给今晚做件衣服。”
“不要。”沈方初想也没想拒绝。
赵老太佯怒,“咋不要!上回你给春芽做的小衣服我咋不说不要,你这回不要以后我不和你好了。”
上回春芽蹲在角落里哭,叫沈方初撞见。
一问是胸口疼,小孩子不懂以为得了大病,不敢和家里人说。
沈方初把人喊回家一看,原来小姑娘是发育了,安慰完,她给春芽做了两件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