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别瞎说,我们可不认识。”
陈见闻吊儿郎当的撂下话,一脚踩着脚踏板走了。
鬼知道他手心里冒了多少汗,打架他不怕,可车后载着沈方初,万一……
越想越气,陈见闻连钓鱼的兴趣都没了,把沈方初扔在目的地,他转头就跑去印老爷子的照片了。
印完直奔老陈家,几个娃蹲在楼梯间打滚,见到他也没喊。
陈母天天在家里骂陈见闻没良心,是白眼狼,几个娃耳濡目染,也对这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的三叔有了坏印象。
陈见闻才不稀罕他们搭理,不就是娃嘛,回去他就拉着沈方初生十个八个,走出去光阵仗都能吓唬住人。
把相片咔咔一顿贴,等陈家人精疲力竭的回家,刚进门就被无数双眼睛吓到尖叫。
“啊啊啊——”
陈松木一边跳脚一边怒骂。
“我就说!陈见闻那个狗东西肯定会用更歹毒的办法对付我们,你们还想从他手里掏钱,也不怕没命花!”
陈松树一把推开他,冷笑三声。
“什么东西能把你吓唬成这样?没出息!”
讽刺完,他仰首挺胸走进去,然后屁滚尿流爬出来,满脸惨白,脸颊打颤。
“陈见闻疯了,他就是个疯子!”
其他人面面相觑,第一次对房子产生敬而远之的想法。
待搞清屋里的情况下,陈父陈母抱头痛哭,他们上辈子究竟造了多少孽,这辈子才要生出这么个混账来折磨他们。
“真该让老爷子活过来看看,他养的好孙子是怎么欺负爹娘的!”
陈母恨恨说。
陈父就比较有自知之明了。
“兴许爹看见还会开心,他一向看不上我。”
闻言,陈家人一阵气结。
啊!
这破日子是过不了一点了。
陈松木破罐子破摔,带着媳妇孩子上岳父家住了。
被人笑话是上门女婿就被笑话吧,反正他现在只想过两天舒心日子。
亲爹亲娘不想着找骗子,就指望陈见闻手里的存款,陈松树和陈大嫂互相埋怨,不仅惦记陈见闻的钱,还惦记着他的兜,实在忍不了。
幸好当初投钱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只拿出一半私房,要不然他现在也得疯。
话说枯水巷。
安静半日的大院终于重回热闹,沈方初提着桶回来时,赵老太正坐在巷子里跟人吹牛。
“你们是没瞧见戴风清的惨况,七窍流血也就那样了。”
“豁!谁叫她骗钱的,没被打死都是老天保佑。”
“向永芝呢?”
“一早就跑了,带着那孩子。”
“那比洪大墙中用,那软脚虾把媳妇儿、孙女扔这里,自个偷摸跑了,要不是没空收拾他,非得追到洪家去捶他一顿。”
“哟,方初又去钓鱼了啊。”
眼尖的婶子瞟到蹲在外围专心致志听八卦的沈方初,喊了声。
赵老太立马挤出来,拉着沈方初说:“陈小子有没有跟你讲昨晚发生的事?”
沈方初点头。
“嘿嘿,走,我给你讲点更劲爆的。”
两人互相搀扶着往三号院去。
有人狐疑,问陈秀秀。
“你婆婆咋和见闻媳妇儿这么好了?”
陈秀秀一脸伤,昨晚冲在第一线的她毫无疑问被误伤了,要不是警察来得快,她高低得瘸条腿。
听这话她撇撇嘴,扯动伤口,疼得直嘶。
“我咋知道?你问她们去啊!”
钱没了不说,老婆婆也被拐走了,闹心。
以前没人和赵老太好的时候,陈秀秀一点不喜欢她,背地里没少揍她,转眼就装可怜让大院指责她、排挤她。
可沈方初压根不按常理出牌,好好一小姑娘不和年轻人玩,和个老太太玩得如茶似火,搞得陈秀秀心里抓心挠肺的难受。
那是她婆婆!!!
有本事儿找自个婆婆玩去!!!
“歇够了吧,走!派出所盯着去,我带了两包窝窝头,这回我们必须和他们打持久战。”
“走走走。”
差点又把正事忘了。
戴风清和洪箫声被关在派出所,可被骗钱的人不放心啊,干脆回家带上干粮,准备在派出所门口打地铺守着。
据目前已知的消息,派出所门口出来两公里,人满为患,压根挤不进去,后去的人只能往后排。
三号院。
赵老太一边帮忙杀鱼一边给沈方初分享八卦。
“杨国娶得新媳妇儿,那程珍珍,跟别人搞上了。”
“啥?”
沈方初相当捧场,作惊讶状。
赵老太这也是意外收获,四周瞥了瞥,没瞧见人才继续说:“嘿呀,我这不想积极一把混个最佳勤奋奖,月底奖励拿块帕子嘛,下午就得多加一个小时的班。”
“回来的路上我就瞧见那程珍珍跟着个挺着大肚腩的男人进了条小巷子,我琢磨着没有证据也不能乱说就跟去看看,哎哟,你是不晓得,这俩不害臊的玩意儿躲里面啃嘴巴。”
“啊!”
“我怕被发现没敢多看就跑回来了,这两天不是‘抬会’这事闹得嘛,杨家投了老多钱,一家子全堵派出所门口睡着,我估摸着这小媳妇儿就是看没人注意她才敢胡来。”
“呃……”
赵老太说的口干舌燥,喝了口凉白开继续干活。
“这一家子没安好心的东西可算遭报应了,钱没了,新娶的媳妇儿也是个不安分的,你是不晓得那宋糊糊以前多过分,嘲笑我死了男人,明里暗里欺负我。”
沈方初有点不信。
“你还能被欺负?”
赵老太笑得洒脱,说:“咋没被欺负过呀,男人死得那会儿我还是个脸皮薄的小媳妇儿,宋糊糊不仅有男人还有老爹,我咋敢和她闹?”
过去那些事光是想想就觉得崩溃,也不知道咋熬过来的。
鱼杀完了。
赵老太洗了把手,问:“这鱼咋做?”
筷子长的三条,巴掌长的十多条,还有一碗只有食指长的。
沈方初想了会儿,说:“红烧两条,在炸一盘,这些做成小辣鱼丁,拌饭贼香。”
赵老太光听着就想流口水,她笑得不好意思,凑近问:“我周末去弄了小鱼仔,你让陈小子也帮我做点成不?”
大鱼钓不到,小鱼仔撒一网高低还是能搞到一碗的。
“你自己问陈见闻,我不帮他答应事。”
沈方初推脱道。
虽然她现在已经把赵老太算作忘年交的好朋友,但这和陈见闻没关系,她也不打算拿陈见闻的厨艺做人情。
“成,那我就厚着脸皮问问他。”
赵老太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