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目的,陈松木笑容真切,拍着他肩膀说:“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愿意带弟妹回来团年爹娘肯定开心。”
猪脚炖粉条,红烧鸡,凉拌猪耳朵,吸溜吸溜~
他也好开心。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到底兄弟感情稀薄,陈松木没多停留又冒着风雪回家了。
一进门就被陈母堵住,“咋说?”
陈松木抱住扑上来的小儿子,嘚瑟道:“我亲自出马肯定把事给您办的妥妥的,放心好了,明天老三和三弟妹一起过来。”
得到准话,陈母心神稳了,瞥到魂不守舍的陈松树,又拧起眉,骂骂咧咧。
“大过年你天天丧着一张脸给谁看?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这辈子当牛做马还不够,还要怄气。”
陈松木连忙土遁,正好撞见自家媳妇儿躲在屋里吃桃酥,顿时眼一瞪,去抢。
“你少吃点,给儿子留两块!”陈二嫂压低声音呵斥。
陈松木不服气,“你咋不少吃?”
陈二嫂翻了个白眼,眼珠打转,“你大嫂还没回来,这回真硬气。”
“羡慕?你也硬气一回。”陈松木嘴贱。
陈二嫂恨不得撕烂他这张狗嘴,狠狠拍了他几下,又问:“你爹娘咋突然让老三回来过年了?”
往年,为了节省粮食,陈母都带着他们去枯水巷哭穷,想蹭一顿团年饭。
当然,每回都只得了一顿破骂,然后灰溜溜回家。
陈松木摸了摸下巴,眼神高深莫测,提醒道:“你别光顾着看笑话,藏严实点,要是被娘知道,你真得回娘家。”
陈二嫂瞪了他一眼,伸手拽他耳朵质问:“你不帮我!”
这是帮不帮的问题吗?
“帮啊,然后一起被扫地出门,去你娘住半年,可能不?”陈松木掀开她的手,没好气反问。
陈二嫂无言以对,明知他说的对还是生气。
婆婆太厉害,压得他们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与此同时。
陈见闻和沈方初又又又在看热闹。
他俩一人煮了一碗饺子,正出锅就听到对门有人送礼。
沈方初一仰头,和开门的戴风清对上眼,噼里啪啦,火光四溅。
气场是一个很玄学的东西,哪怕两人一句话没说,却清楚的知道对方要放什么屁。
戴风清趾高气昂,眸底染上毫不掩饰的得意,扬声道:“婶子太客气了,送这么贵重的礼作甚?留着自家吃嘛。”
“箫声媳妇儿,这就是婶子一点心意,你必须收下,不然就是和婶子外道了。”钱婶子想进屋说,奈何门被堵得严严实实,她压根挤不进去,只能站在门口遭受寒风的拷打,鼻涕一溜一溜的往下掉。
但为了赚钱,她能挺住!
自从‘抬会’名气越来越大,她没少听奉承话,可就是听不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有人在她面前恭维,更幻想着,总有一天对门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媳妇儿也会向自己低头。
想想都美。
“钱婶真得太客气了,大家都是邻居,而且我还是晚辈,难能拿您的东西。”
钱婶子故意板着脸,“你这话婶子就不爱听了,你和箫声都是能干人,发达了可不能嫌弃婶子埋汰,赶紧收下。”
话说到这份上,戴风清松了口,招呼道:“箫声,你把东西提进屋,别浪费钱婶子一番好心,我就不推脱了。”
送完礼,钱婶子搓着手没离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戴风清却没了耐心,“天冷,婶子早点回家。”
那哪行!
钱婶子眼一鼓,警铃大作,连忙抓住戴风清的手腕说:“箫声媳妇儿,我听说你们年后有活动,可一定要通知婶子。”
她可是送了礼的。
戴风清拧眉,拽回自己的手,“钱婶子,年后的确有活动,但是名额有限,你们小打小闹的就算了吧。”
那点东西够干什么?还不如不送。
要不是看在邻居情分上,她真不稀得收。
“箫声媳妇儿,咋能算了,咱们一个大院住着,有好事肯定先想着自己人是不是,婶子记得你的好。”钱婶子着急。
“可是......”
“可是什么?你说呀!”钱婶子满头大汗,背脊发凉,直跺脚。
“活动要求投的钱可不少。”戴风清暗示道。
钱婶子只迟疑了一秒,便说:“我回去凑钱,名额你一定得给婶留着。”
类似的情况发生了不知多少回,戴风清非要炫耀她如今的春风得意,回回都把人晾在门口吹风,生怕别人看不见。
孔大明看的鬼火乱窜,唰的拉上窗帘,进屋找陶芬芳吐槽。
“她这么嘚瑟,迟早出事。”
扎鞋底的陶芬芳轻笑一声,“怕什么,反正年后搞一笔大的,咱们就离开这了。”
孔大明面色沉重,揉着胸口说:“芬芳,我这心一直不安,咱现在也赚了不少钱了,要不我们带着小明和依依走吧。”
唰。
陶芬芳面无表情望向他,眼神极尽冷漠,“说什么傻话,不会有事的,相信我,谁也不知道‘抬会’和我们有关系。”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大地,阴暗混入其中,无声无息。
半夜。
陈见闻猛地坐起来,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某处,心底咆哮:凭什么就他想,她难道不用想吗?生孩子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
想把人摇醒问个清楚,可他刚伸手就被一张软乎乎的脸蹭了蹭,他咻得缩回来,算了,还是明天问吧。
这一折腾,他彻底睡不着了。
天微亮,公鸡打鸣,大院里有了响动。
大年三十——
这天没人赖床,就连最贪睡的小孩子都着急忙慌起床,也不乱跑,就蹲在灶洞前眼巴巴等着一年之中最丰盛的那顿饭。
玩什么时候都可以玩,但能吃到满嘴流油,还不用挨打可就今天了。
“陈见闻!”
一声慌乱划破天际。
厨房里揉面的人洗了手,慢悠悠往里屋走,懒声问:“怎么了?”
一觉醒来,沈方初便见身旁躺着一件黑色毛衣,针线平整,就是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她那坨拆了三遍的毛线也长这个颜色。
不确定,那就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