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他们,就是院子里看戏的其他人也吓得一哆嗦,陈老爷子在世时大院里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怕?
“见闻媳妇儿,大晚上你把老爷子的相片搬出来干什么?别说,许久没见老爷子了,乍一见到还有点亲切。”
瓜子摸着肩膀说。
郭德彪接着感慨。
“要是老爷子还在我们指定不会被骗。”
话音落下,勾起众人回忆。
陈老爷子一身正气,啥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通通逃不过老爷子的厉眼,就这该死的‘抬会’,但凡是在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出来作妖,甭想从他们兜里掏一毛钱。
唉,可惜老爷子不在了。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陈家人反正没感觉到亲切,他们怕死了。
要是陈老爷子知道他们贪得无厌,把钱败光了,估计能从地府爬出来,抽死他们,再拉着他们下去作伴。
“拿走!拿走!快拿走!”
陈父吓得直跳脚。
见此,沈方初干脆将相片往前递了递,轻咳嗓子,说:“都别躲,挨个上来磕个头,老爷子看到你们稳定的发挥很是欣慰,刚刚显灵了。”
唔!
“三弟妹,你吓唬谁呢!人死不能复生,你别以为这样说就能把我们吓到,咱们一家人,我们有难你们就得帮,不然老爷子在地底下都不瞑目。”
陈见闻二话不说撸袖子。
“老爷子瞑不瞑目我不知道,但我能让你不瞑目。”
陈松木吓得躲在媳妇儿身后,拍着胸口庆幸,还好老三不打女人,否则今天又得挨揍。
见亲爹亲娘亲弟弟都不争气,陈松树狠狠闭上眼,勇敢站出去。
“老三!你就任由你媳妇儿胡作非为?”
陈见闻嘿了声,不乐意反驳。
“这怎么叫胡作非为,是爷爷想你们了,赶紧先磕头,磕完了我们再说帮忙的事。”
陈见闻觉得这招太棒了,悄悄给沈方初点了个赞。
众目睽睽之下,这是磕头的事吗?
陈家人只觉得受到了侮辱,在心底将陈见闻两口子骂得只有天上有、地下无,又恨老爷子偏心,什么都留给这个不念亲情的混账,如今可是害苦了他们。
你问他们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骂。
嗐,顶着老爷子那双锋利的双眼,他们手趴腿软,心底炸毛,哪敢啊。
赵老太等的着急,这地界每天发生的热闹事数不胜数,真没多少时间给陈家人浪费。
“你们到底磕不磕,不磕就闪一边去,别耽误我们唠嗑。”
“就是。”九婆附和,“也就是老爷子没想我,不然我都想给他磕一个。”
瓜子赶紧摆手,“奶欸,这话不兴乱说,陈老爷子想您那得是啥情况呀。”
众人八卦的雷达亮起,望过来。
九婆嗤了声,半点不藏着掖着。
“我倒是想,也得人瞧得上我啊。”
“切!”
“闭嘴!谁再吵到我盯人,我就给谁一刀!”杨贵提着菜刀发疯,一双眼猩红。
短短两日,他头发白了大半,爱情事业双重打击下,他现在只想和罪魁祸首同归于尽,谁都别想活!
这偏激的想法在没有发泄的情况下,一日日的压抑,变得越来越大。
哄笑声消停,众人又想起被骗的钱,心疼到不能呼吸,默默疗伤,压根没精力关注陈家人的八卦。
陈母缓和完情绪,黑着脸说:“反正不管怎样,你不能不管我们。”
“对,你必须管我们。”
陈父跟着附和,反正来之前他们商量过了,必须赖上陈见闻,就是被打死也不能妥协,把钱找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既然如此,那老爷子的存款就成了必争之款。
在这方面,陈家众人出奇的齐心协力。
“行,我管。”
陈见闻准备明天就去把老爷子的相片印个十七八份,把门窗、屋里都贴上,争取三天时间把这群异想天开的家伙儿吓跑。
事实上,没用到三天。
在陈见闻把相片贴在门板上,拉着沈方初进屋睡觉后,陈家人只感觉浑身凉飕飕,脑袋不由自主往门板上瞟,吓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又管不住蠢蠢欲动的眼珠子。
到了后半夜这种感觉更甚,睡得迷迷糊糊,一不小心对上老爷子的眼睛,瞬间吓得灵魂出窍,得缓上好一会儿,灵魂才归位。
“娘,我们还是回家吧,陈见闻就是个铁石心肠的白眼狼,今天没有准备都这么狠,明天肯定会用更加恶毒的方法对付咱们。”陈松木打退堂鼓。
陈松树不愿意,他必须拿到钱,不然往后的日子怎么办?
“二弟,你要是不想要钱就走,别撺掇娘。”
陈二嫂一听就气恼,语气也冲。
“大哥,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们不想要钱,可这钱是这么容易要到的吗?陈见闻是个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叫我说,想从陈见闻手里抠钱还不如指望骗子良心发现,把咱们的钱送回来。”
陈大嫂哪能看着自家男人被怼,他们可是长房!哪怕被骗的身无分文也得受到应有的尊重。
“二弟妹,你啥意思?”
“我啥意思?我让你们别做白日梦的意思!”
俩妯娌就这样推搡起来,渐渐互薅头发,互掐软肉,吵得一院子的人不得安宁。
“找到戴风清了!”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如天神下凡,惊得满院子的人瞳孔颤抖,爬起来就往外面冲。
“戴风清在哪里?”
“格老子的仙人板板,老天开眼,总算把这个八婆找到了!老子的钱钱,我来救你了!”
欢呼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发疯的,发颠的,接连而至。
陈家人混在其中,就变得有些不起眼了。
陈大嫂拽着陈松树走的飞快,小声嘀咕:“咱们得快点,千万别被他们抢先。”
敢和她打架,这就是教训!
陈见闻和沈方初睡得昏天黑地,愣是没被这死动静吵醒。
次日一早。
陈见闻刚开门,就被怼脸的赵老太的一激灵,捂脸推开。
“您发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