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了,还是好人多啊。”沈方初深以为然的点头。
“欸,你们肯定不是说说而已,对吧?”陈见闻忽然看向洪箫声,问。
虽然没搞清葫芦里卖的药,但洪箫声不愿低头,挺了挺胸膛,相当自信。
“当然!”
他才不是口花花的虚伪邻居,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半点作为没有,他最真诚。
哪知,听了他这话,陈见闻摸着胸口舒气,一副石头落地的安心感。
“那就好那就好,有你们这种大善人,咱们大院不用愁了。”
洪箫声一脸懵。
然后又见沈方初用一双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们,说出口的话却叫他窒息。
“好人啊,有你们帮忙赔偿,杨贵叔就不用天寒地冻待在外面不能回家了,大院里其他人也能得到补偿,真是一箭双雕的大善事,我代表大家感谢你们。”
不是,你代表谁?
戴风清咬牙切齿,“你们胡说什么?”
沈方初崇拜一收,反问:“难不成只是说说而已?”
陈见闻面露轻蔑,鼻孔朝天,“那你们装什么?说风凉话谁不会?切~”
闻言,洪箫声很不服气,他凭什么要帮杨家赔钱,他脑壳又没病。
“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怎么不赔。”
陈见闻双手一摊,“谁的命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又没虚情假意,赔什么赔?”
“假模假样。”沈方初点评。
“我们还是太天真了,什么屁话都相信。”陈见闻自我反省。
沈方初颔首,“以后不能这样了。”
两口子旁若无人的商讨,边说边走。
洪箫声和戴风清的脸黑了又青,青了又红,跟调色盘一样。
回家后,陈见闻和沈方初都有点饿了,这看热闹也很费体力的,脑神经一直绷紧,生怕错过重点,不比跑八百米容易。
陈见闻弄了两碗肥肠面。
“不想上班。”他嘟囔。
沈方初假装没听见,埋头干饭。
一个家有一个废物就够了,再来一个容易散伙,还是别了。
以前,陈见闻虽然不靠谱,但从没想过不上班,毕竟兜里的票子决定了他的自由程度。
可现在,他结婚了。
不仅工资上缴,还得按时回家,不然,他就提心吊胆,生怕家里的废物把自个饿死了。
待反应过来时,他竟然已经习惯了。
抬头望天,满怀惆怅。
曾经有一段美好悠闲的日子摆在他面前,他没有珍惜,直到失去后,才......
他抹了把脸,愤愤不平的叮嘱,“你明天眼睛放大点,别错过好戏,等我回来讲给我听。”
沈方初猜不到他的心理活动,只感觉到他浑身的躁动,想了想,把碗里仅剩的一块肥肠夹给他,语气软糯,“我想生个女儿。”
“咳咳咳——”
陈见闻短暂的人生差点终结,被一口面和一句话。
他单手遏着脖颈,满面通红,深邃的眸子在灯光下泛起水光。
沈方初怕他噎死,忙给他递水。
于情事懵懂的姑娘想不通,她只是回答了之前的问题,简单表述她的想法,怎么就引起了这么撕心裂肺的动静。
她想过了,人生漫漫,生个孩子陪她玩,也不错。
陈见闻咽下那口噎死人的面,微张着嘴,眼眶红的吓人,一瞬不动盯着她。
沈方初捏了捏手指,自认为退让一步,“儿子也可以。”
话音未落,她后脖子被捏住,整个人往前压,鼻梁被撞得生疼,可她暂时管不了这些。
唇瓣温热,呼吸交缠,四目相视,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口跳出来。
这一刻,她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僵硬,灵魂飘飘然,浑身像是一只沸腾的虾子,又烫又红。
双手不知所措,放哪儿都觉得别扭。
忽然,唇瓣被舔了下,湿漉漉的电流涌过,周身发麻。
紧接着,她的眼睛被盖住了。
这个人真的很喜欢捂她的眼睛呢。
良久之后,他终于挪开脑袋,趴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发出一声喟叹。
定身结束。
她去掰他的手。
甫一见光明,昏暗的视线变得刺眼,耳边响起板凳拖地的咯吱声,她抬眼去看,只余一道慌乱逃窜的背影。
沈方初摸了摸嘴角,等的昏昏欲睡,陈见闻才绷着一张脸回来,活像是被抢了清白。
抖被子之际,他说:“那你明天警醒点,别错过热闹,等我回来讲给我听。”
沈方初滚到床铺里面,困意绵绵的应下。
“好。”
转过身,陈见闻拉灯线,屋里啪的暗了,他嘴角随之上扬。
打破尴尬成功,他可真是个大聪明。
噢耶!
翌日一早。
大院寂寥无声,和往日闹哄哄的景象不同,一群常年勤劳的人,难得日夜颠倒,准备歇歇。
田翠花趴在床边哀诉,“都怪我,要是我不占便宜,你就不用吃这个苦了。”
昨天,田翠花见杨家席面差,勉强装了两碗回家。
她倒是一口没吃,全给马德全吃了。
结果,悲剧了。
“这回你可不能和稀泥了,一定要给杨家一个教训,这么多年邻居,怎么能这么做事,太不地道了。”田翠花愤然道。
马德全老脸灰白,无语的瞥了她一眼,以前和稀泥的究竟是谁?
“我已经和王大姐说了退位的事。”
“什么?”田翠花一时间忘了哭,木讷的盯着他,“你咋不跟我商量?”
马德全很累,这会儿只想好好休息,敷衍道:“和你商量什么?我一把年纪也该享两天福了,继续当这个管院,估计没两年就得入土。”
他看明白了,这个大院的人脑壳都有病,干出来的事等闲人想都想不到。
田翠花一屁股坐地上,神情恹恹,泪水更凶,“呜呜呜~这些人势利的很,你不做管院,他们还能尊敬我们?”
夫妻多年,马德全还能不知道她,拼尽全力翻了个白眼。
“放心,就算我不做,也轮不到杨贵那个瘪犊子,你不用担心宋糊糊骑到你头上作威作福。”
一听这话,田翠花哭声一顿,可怜兮兮看着他,“能反悔不?”
“...不能。”
好吧。
田翠花选择接受现实,只要多年死对头骑不到她头上,那一切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