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潇洒的挥挥手,“凉拌!有本事儿就去厂子里告我,我男人儿子都是为了厂子死的,她们敢骂我克夫,我没削死她们都是手下留情,还要我给她们道歉啊?”
谁都知道这是借口,但谁也没办法反驳。
“娘,你不能因为沈方初给了你一条鱼,你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欺负人呀。”
这时,陈秀秀整理好破碎的心情,重整旗鼓。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周围人眼神都变了,狐疑的在沈方初和赵老太身上打转,暗搓搓脑补她们之间的勾当。
“你还给这老虔婆送鱼?”陈母完全忍不了,咆哮质问:“我儿子辛辛苦苦赚的钱,你就这么败了?小娘皮,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我就让我儿子和你离婚!”
“嚯!”
众人惊呼。
这年头虽说离婚一说,但没人敢,生怕丢脸,成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谁离婚?”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陈见闻正进院门就听到亲娘声嘶力竭的破防声,他疲惫的眉眼一蹙,视线在院内众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到沈方初身上,她单薄的站在角落里,小脸苍白,在陈母的衬托下,她就像是一只惊慌失措的小白兔。
然后,他就看见这只小白兔举起手,一边朝他露出无害的笑容,一边‘啪’的扇陈母脸上。
“嘶~”
倒吸声一片,连赵老太都不由自主倒退三步,这可和她没关系。
空气是安静的,场面是尴尬的。
“你竟然敢打我!”
陈母两颗眼珠子狠狠凸起,一手捂着脸颊,一手指着沈方初,弥漫而起的怨毒恨不得将这片天地的人都闷死。
下一秒,刻薄陈母掉下大滴大滴的眼泪,拉着陈见闻的手臂示弱,“你瞧瞧,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儿,她现在就敢打我,以后还不得把我和爹赶出家门?你今天必须狠狠收拾她!”
她掩面而泣,又说:“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被儿媳妇打过,你让娘以后怎么见人啊,呜呜~”
陈见闻眉心突突直跳,他收起惊讶的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亲娘演,“你来干什么?”
沈方初双手抱胸,靠在门框边抢先回答,“来问工作,我说卖了,她们就开始骂人,还让我们离婚,陈见闻,离吗?”
陈见闻没好气瞪了她一眼,爆粗口,“离个屁!”
接着 ,他看向陈母,“你们是见不得我过两天舒坦日子,是吧?”
“她打我.....”
“我让的!”陈见闻拔高音量,拳头梆硬,“你们什么德行还需要我提醒你们吗?三天两头过来找事,不挨打皮就痒,以前老头子哪回不是连打带骂把你们送走的?”
“放心,老爷子走了,我怕你们不习惯特地和沈方初交代过了,你们过来待遇照旧,她骂我打,要是觉得不过瘾,混合双打也行。”
一段相当不正经的内容,被他用一种相当肃穆的语气说出来,其他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有人敢把打爹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吗?
陈母哭不下去了,脑袋嗡嗡的,她看着冷酷无情的陈见闻,只觉得心口都是凉的。
“你,你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要打我?陈见闻,你要遭天打雷劈的!”
又来了又来了。
陈见闻捏了捏拳头,转身就走。
乍一下,众人懵了。
陈母忽的一拍大腿,瞳孔地震,着急忙慌的说:“这逆子肯定又去揍松树和松木了,老大媳妇儿,你别躺着了,赶紧回去让松树、松木躲躲,那逆子下手狠,一顿打完,又得伤胳膊瘸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默默无闻的陈大嫂躺地上半天,愣是没人上前扶一下,任由她哎哟连天。
本以为她伤得多严重呢,结果,一听这话,她猛地站起来就朝外冲,半点事都没了。
“卧槽!她碰瓷!”
赵老太多精明一人,立马猜到了陈大嫂的小心思,叉腰喘息,恨不得追上去再打一次。
老陈家婆媳先后脚离开,来得声势浩大,走得匆匆忙忙,叫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嘲弄。
瓜子惯爱说实话,这会儿摸着撑圆的肚皮笑道:“老陈家日常贩剑,老爷子留下来的东西指名道姓要给陈见闻,他们就仗着老爷子不在了,闹了一回又一回,这下好了,给人惹毛了,老陈家两兄弟又得吃苦咯。”
“瓜子,要不你去瞅瞅,回来给我们大家伙儿讲?”杨贵坐在门槛上,翘着二郎腿撺掇。
瓜子冷哼一声,傲娇脸,“要去你去,我才不去,把谁当傻子呢。”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
赵老太留到最后,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就算只是在巷子里顺脚踢了一块石头都得嚷嚷的众人皆知,让大家知道她做了好事,绝不吃亏。
“方初,你别怕,你婆婆就是个欺软怕硬的,陈小子去揍他俩哥哥一顿,至少能消停半个月。”
这事大院里的人都清楚。
沈方初揉着发麻的手,笑着道谢,“今天的事多谢您了,要不是您仗义执言,我铁定吃亏。”
听到这话,赵老太笑意更加真切,握住她的手真情流露,“你这孩子真客气,我就是看不惯恶婆婆欺压新媳妇儿,我是过来人,明白那滋味多难受,幸好你命好,陈小子是个脑子正常的,他不愚孝,你放心吧。”
沈方初咬唇,欲言又止的说:“秀秀姐好像生气了,您回去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赵老太挺直背脊,想起先前小寡妇处处刁难的场景心底恨得牙痒痒,“我待会儿回去狠狠收拾她一顿,臭婆娘,连里外都分不清的东西。”
沈方初眼底闪过一道精光,“还是算了吧,您别为了我和秀秀姐吵架。”
她越是这么说,赵老太就越是堵心,誓要在今晚拿回属于婆婆的威风,刻不容缓!
“和你没关系,是那小娘皮欠揍,我先回去了。”
说罢,她风风火火的赶回家,摩拳擦掌。
夜色中,沈方初面上归于平静,她捞起板凳回屋,将门锁上。
脑袋里‘叫嚣’的声音嚷得她脑仁梆疼,还不如炸了,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