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在叙事圣殿的穹顶刻下千万道星轨,秦佳豪作为初代守护者的传说早已化作宇宙深处的呢喃。当他最后一次挥动叙事笔修补破碎的世界泡时,指尖残留的墨色符文突然黯淡无光——那些被他守护过的故事仍在续写,而他的意识却如褪色的稿纸,逐渐被时光的洪流淹没。
某个寻常的黎明,秦佳豪站在圣殿最高处凝望无尽星海,忽然问身旁的年轻守护者:“我...叫什么来着?”对方愣住的刹那,他终于懂得神话大罗境的永恒里,连记忆都是最奢侈的祭品。他将毕生所学化作传承火种,在虚空裂隙中开辟出一道绝对公正的天道——那道法则没有情感波动,唯有纯粹的叙事秩序,如同永不偏移的天平,称量着每个世界的生灭。
当天道的锁链彻底稳固,秦佳豪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他没有选择消散在宇宙的褶皱里,而是带着最后的执念,穿过无数世界泡的缝隙,降落在一颗蔚蓝的星球。这里的大气层隔绝了所有超凡波动,连阳光都显得格外真实。他以迟暮老人的模样出现在闹市街头,白发间还沾着宇宙尘埃,却在看见巷口蜷缩的流浪儿时,眼角泛起陌生的湿润。
“就叫这里...墨韵孤儿院吧。”老人抚摸着斑驳的木牌轻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名字在灵魂深处震颤。他用仅剩的力量在蓝星播撒灵感的种子,看着孩子们用蜡笔涂抹出天马行空的故事。每当夜雨敲打孤儿院的屋檐,老人总会对着炉火喃喃自语,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金色洪流、叙事法典、还有某个与自己相似的虚影——终究随着跳动的火苗,化作照亮孩子们梦境的萤火。
“我叫墨渊,在墨韵孤儿院长大。小时候,我总觉得院长是个糟老头子,脾气古怪,还神神叨叨的。
孤儿院是座有些年头的老房子,墙皮剥落,院子里种着几棵歪歪扭扭的树。院长满头白发,皱纹像刀刻似的,平时不苟言笑,整天抱着一本破旧的笔记本写写画画,谁要是凑过去看,他就立刻把本子合上,凶巴巴地赶人。
小时候,我特别调皮,没少闯祸。有一次,我和院里的小伙伴在巷子里跟隔壁街区的孩子打架。我们打得灰头土脸,鼻青脸肿地回到孤儿院。我心想,这次肯定要被院长狠狠骂一顿,说不定还会被罚不许吃晚饭。可没想到,院长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眼神里没有愤怒,反而带着一丝心疼。他默默地拿来医药箱,给我们处理伤口,一边处理一边念叨:“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从那之后,我心里对院长的态度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好像觉得这个糟老头子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随着年龄增长,我发现院长的奇怪举动越来越多。半夜路过他房间,总能看见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偶尔还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和谁说话,可明明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有一回,我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趴在窗户上偷看。只见院长对着空气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那模样就像在施展什么魔法。我吓得赶紧跑开,心“砰砰”直跳,满脑子都是“院长不会是个妖怪吧”的念头。
但院长也有温暖的一面。他会在我们生病时,彻夜守在床边,给我们喂药、擦汗;会在我们取得好成绩时,难得地露出笑容,奖励我们糖果;还会在夏夜,带着我们坐在院子里,给我们讲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虽然故事大多荒诞离奇,什么金色洪流、叙事笔、多元宇宙,我们都觉得是他瞎编的,但我们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就这样,我在孤儿院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光。考上大学那天,院长把我叫到他的房间。他从那个宝贝笔记本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我。我展开一看,上面是他给我写的寄语,字迹苍劲有力,言语间满是期许。那一刻,我突然发现,这个平时看似冷漠古怪的糟老头子,其实一直默默地关心着我们。”
大学的生活丰富多彩,我很少有时间回孤儿院。直到有一次,学校放长假,我决定回去看看。推开门的瞬间,院子里的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只是树木更加粗壮了些。我走进院长的房间,他正坐在摇椅上打盹,笔记本随意地放在腿上。我轻轻拿起笔记本,翻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我震惊不已。
上面记录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符号和文字,还有一些像是地图的图案,标注着“世界泡”“叙事丝线”之类的词语。我越看越觉得头皮发麻,这些内容和他以前给我们讲的故事不谋而合。难道那些故事不是瞎编的?就在这时,院长醒了,他看到我手中的笔记本,眼神先是一愣,随即变得平静。
“孩子,你终于发现了。”院长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看着院长严肃认真的神情,我知道,那个藏在他身上多年的秘密,即将被揭开,而我的人生,或许也将因此发生巨大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