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与新开发区交界处 - 勘探现场)
大型钻探机的轰鸣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印着“省地质勘探总队”和“云州城市规划勘测”醒目字样的车辆、帐篷占据了这片待开发区域的中心。穿着橙色工装的技术人员忙碌地架设着各种精密仪器:重力仪、磁力仪、浅层地震仪、还有几台沈幼楚特别改装过的、带有能量感应探头的设备。穿着制服的警察在外围拉起警戒线,维持秩序。几家官方媒体记者架着摄像机进行报道。
“各位观众,这里是云州新闻频道。为确保城市建设和地下空间利用安全,由省地质局牵头,我市规划、建设部门联合组织的城市地质安全勘探项目今日正式启动。此次勘探将对该区域地下结构、岩层稳定性及潜在风险进行全面‘体检’…”记者对着镜头进行现场播报。
卜皓作为市委副书记,与省地质局的领导、市规划局局长等人一同出席了简短的启动仪式。他发表了简短讲话,强调城市安全的重要性,感谢勘探人员的辛苦付出。整个过程公开、透明、符合程序。
然而,在这看似平常的官方活动背后,暗流汹涌。卜皓的“危机预知”异能从踏入这片区域开始,就一直处于一种低度的、持续的预警状态,仿佛有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伺。勘探队负责人老李(深潜行动组外围成员)不动声色地靠近卜皓,低声道:“卜书记,幼楚姑娘提供的设备已经部署到位,能量基线扫描已开始。目前…尚未发现异常高能反应。”
“保持警惕。重点区域加密扫描。”卜皓低声嘱咐,目光锐利地扫过围观的人群和远处的高楼。他知道,“隐”一定在看着。
(远处一栋写字楼顶层)
一个穿着灰色风衣、戴着鸭舌帽的身影,如同融入窗框的阴影,静静俯视着喧嚣的勘探现场。正是代号“隐”的贰使。他手中拿着一个巴掌大小、屏幕不断跳动着复杂数据和简易地图的仪器——正是能感应“血瞳引”信标的母符接收器。
屏幕上,代表“博古轩”后巷那个被动信标(狭长埋藏物)的光点依旧微弱稳定。而勘探现场方向,母符接收器捕捉到了几股强大的、有规律的扫描波束(来自沈幼楚的设备),正在像梳子一样梳理着地下。
隐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卜皓果然上钩了。公开勘探,大张旗鼓,想逼他出来?可惜,他埋下的,从来不止一颗钉子。
他操作母符接收器,切换到一个极其隐秘的频道,发送了一条简短指令:【激活‘地听’。】
(勘探现场地下深处,未知位置)
随着指令发出,一个深埋在岩层裂隙中、外形如同黑色海胆、布满细微孔洞的奇异装置,其核心的暗红色晶体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装置表面那些孔洞,开始以人耳无法捕捉的次声频率,极其缓慢地…振动起来。
(勘探现场指挥部帐篷)
沈幼楚紧盯着几台特殊仪器的屏幕。突然,其中一台监测地底微震和次声波的设备,发出了低沉的蜂鸣警报!
“卜大哥!发现异常!”沈幼楚声音急促,“地下约120米深度,坐标(xxx, YYY)附近,检测到异常的、规律性的次声波源!强度不高,但波形非常特殊,不属于已知地质活动或机械震动!而且…它似乎在…扩散?”
卜皓眼神一凛:“能确定是什么吗?人为还是自然?”
“波形特征高度有序,人为可能性极大!但能量反应…非常隐晦,我们的主扫描仪居然没第一时间发现它!”沈幼楚快速分析着数据,“等等…这个次声波…好像在…干扰我们的扫描波束?它在制造一种‘背景噪音’!”
干扰扫描?卜皓瞬间明白了“隐”的用意!公开勘探非但没能逼出对方,反而给了对方一个完美的掩护!“地听”装置制造的次声波噪音,就像一层烟雾弹,干扰了沈幼楚设备对真正目标(地脉节点或静斋的其他装置)的精确探测!
“好一招反客为主!”卜皓冷笑,“幼楚,能不能过滤掉这种干扰?或者锁定那个次声波源?”
“干扰波形很复杂,过滤需要时间建模!锁定源头…它在深部,而且信号被刻意分散了,精确定位很难!”沈幼楚眉头紧锁,十指如飞地敲击键盘,尝试各种算法。
就在这时,勘探现场外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不好了!塌方了!”有人惊呼!
卜皓和老李立刻冲出帐篷。只见在警戒线边缘靠近一处废弃工地的地方,地面出现了一个不算大但深不见底的陷坑!尘土弥漫,幸好没有人员掉下去。几个勘探队员和警察正紧张地围过去查看。
“怎么回事?”卜皓沉声问。
现场负责人跑过来,脸色发白:“报告领导!我们的一台小型勘探钻机在打浅孔取样时,好像…好像打到了一个老防空洞的薄弱顶板!引发了局部塌陷!”
老防空洞?卜皓和老李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窦。规划图上,这片区域并没有标注有大型防空洞。
“立刻疏散人员!封锁塌陷区!调地质雷达过来,扫描塌陷坑周围结构!”卜皓果断下令。他的“危机预知”在此刻陡然加强!这个塌陷,是意外?还是“隐”利用“地听”制造的次声波,故意诱发的?下面…会有什么?
(烛龙指挥部)
周正阳的电话也打了进来,语气凝重:“卜书记,追查那个市政维修车的兄弟有发现!那辆车的行车记录仪被人为删除了一段,但技术恢复显示,它在离开‘博古轩’区域后,曾短暂停留在一个私人汽修厂!我们秘密控制了汽修厂老板,他交代,那天确实有个市政维修工模样的男人,付现金让他帮忙‘寄存’一个用油布包着的长条铁盒!东西现在还在他仓库里!”
“东西呢?”卜皓精神一振。
“已经秘密取回!是一个密封的黑色金属管!上面没有任何标记!我们不敢贸然打开,正送往基地由幼楚姑娘检查!”
黑色金属管!很可能就是孙德海传递出去的那个东西!它没有被埋掉,而是被“寄存”了?“隐”想干什么?调虎离山?还是说…这管子本身就是个诱饵?
卜皓看着眼前混乱的勘探现场和深不见底的塌陷坑,又想着正在送来的神秘金属管,感觉一张无形的、更加复杂的网,正从四面八方悄然收紧。“隐”的棋局,环环相扣,步步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