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的晨雾还未散尽,林晚棠倚在雕花窗边,看着宫女们提着木桶匆匆走过。自从晋升常在并获协理六宫之权,她的生活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康熙的恩宠固然是倚仗,但她深知,在这暗流涌动的后宫,仅凭一己之力难以长久立足。
“小主,内务府又克扣了咸福宫的炭火。” 巧云端着茶盏进来,语气中满是不平,“安常在派宫女来求您做主,说昨夜她们屋里冷得根本睡不着。”
林晚棠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眉头微蹙。安常在她有印象,是与她一同入宫的秀女,位分一直停留在答应,性格怯懦,在后宫中时常被人欺负。类似的情况她已听过不少,那些低位宫嫔们,如同后宫食物链的最底层,连基本的吃穿用度都难以保障。
“备轿,我去咸福宫一趟。” 林晚棠放下茶盏,起身整理衣衫。她心中已然有了盘算,或许这些不受重视的低位宫嫔,能成为她在后宫中的一股力量。
咸福宫的偏殿破旧不堪,寒风从窗缝中灌进来,带着刺骨的凉意。安常在裹着单薄的被子,脸色苍白地坐在床榻上,见到林晚棠进来,慌忙要起身行礼。
“妹妹不必多礼。” 林晚棠快步上前扶住她,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心中一阵酸楚,“我今日来,是想与妹妹商量件事。”
安常在有些惶恐地看着她:“姐姐但说无妨,只要臣妾能做到……”
“我想在后宫中成立一个‘互助会’。” 林晚棠开门见山地说道,“咱们这些位分不高的姐妹相互扶持,有难处一起想办法解决。就像这次炭火的事,我可以利用协理六宫的权力去周旋,但也需要大家互通消息,提前知晓内务府的动向。”
安常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姐姐的心意臣妾明白,可那些高位的娘娘们,岂会容我们抱团?被她们知道了,怕是又要招来祸事。”
“所以我们要暗中行事。” 林晚棠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妹妹,你我都清楚,在这后宫中,单打独斗只有死路一条。与其每日提心吊胆,不如联合起来,至少能多几分保障。”
安常在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好,臣妾愿意加入。只是…… 该如何联系其他姐妹呢?”
林晚棠微微一笑:“这事交给我。”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名字,“这些都是我观察过的,与你我处境相似,且为人可靠的姐妹。”
接下来的几日,林晚棠借着巡查后宫的机会,秘密拜访了名单上的宫嫔。有的一开始心存疑虑,担心这是陷阱;有的则早已受够了被欺压的日子,当场便答应下来。很快,一个由十二位低位宫嫔组成的 “互助会” 悄然成立。
她们约定,每日傍晚由巧云在御花园的假山下传递消息,遇到棘手的问题,大家共同商议对策。林晚棠更是将现代的一些管理理念融入其中,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有人负责收集各宫情报,有人负责与内务府周旋,还有人负责制作一些小物件拿去变卖,换取额外的钱财。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林晚棠正与几位核心成员商议如何解决某位答应被诬陷偷窃的事,咸福宫突然被一群侍卫包围。
“林常在,有人举报你结党营私,意图不轨!” 为首的侍卫统领神色严肃,“请随我们走一趟!”
林晚棠心中一紧,却很快镇定下来。她扫了一眼屋内众人,轻声说道:“大家不要慌,一切按计划行事。” 说罢,从容地跟着侍卫离开。
慎刑司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惠妃端坐在主位上,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林常在,没想到吧?你以为偷偷摸摸搞些小动作就能瞒过众人?结党营私,该当何罪!”
林晚棠跪在地上,不卑不亢地说道:“娘娘怕是误会了。我们不过是些同病相怜的姐妹,相互照应罢了,谈何结党营私?”
“相互照应?” 惠妃冷笑一声,“有人亲眼看见你们深夜密会,还敢狡辩!来人,给我用刑!”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皇上驾到 ——”
康熙大步走进来,脸色阴沉。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晚棠,又看向惠妃:“这是怎么回事?”
惠妃连忙行礼,说道:“皇上,林常在结党营私,意图扰乱后宫,臣妾为了维护后宫安宁,这才……”
“维护后宫安宁?” 康熙打断她的话,“朕看你是嫉妒心作祟!” 他转身对李德全说:“把举报人带上来。”
很快,一个哆哆嗦嗦的小宫女被带了进来。林晚棠一眼认出,这是惠妃宫里的人。小宫女在康熙的逼视下,很快便承认是受惠妃指使,诬陷林晚棠等人。
“惠妃,你还有何话说?” 康熙的声音冰冷刺骨。
惠妃脸色惨白,瘫倒在地:“皇上恕罪…… 臣妾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 康熙冷哼一声,“降为贵人,禁足翊坤宫三个月,好好反省!” 说罢,他看向林晚棠,“起来吧。朕知道你成立互助会并无恶意,只是行事太过莽撞。往后做事,要更加谨慎。”
林晚棠心中一暖,连忙谢恩:“臣妾谨记皇上教诲。”
经此一事,“互助会” 不仅没有解散,反而更加团结。林晚棠也明白,人脉的经营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在这充满算计与阴谋的后宫中,唯有真心相待,互帮互助,才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而她与这些低位宫嫔们,也将携手共进,在九子夺嫡的惊涛骇浪中,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随着时间推移,互助会的影响力逐渐扩大。她们开始涉足更多领域,从帮助被欺压的宫女太监,到暗中收集前朝与后宫关联的情报。林晚棠深知,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力量,终有一天会成为她在后宫立足的重要筹码。而她与这些姐妹们之间,也不再仅仅是利益联盟,更生出了一份在这冰冷深宫中难得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