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所有人的眼里的张佑安的表情很平静,可以说淡定从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唰凉,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什么多久、什么地步,如果不是有这么多老部下、老同事在,他现在就想撂挑子回家了。
被忽略的周逸群、沈海涛,此刻心里五味杂陈,他们既难过自己的辛苦付出被忽略,也难过张佑安就这样被架起来,不知道要烤到几分熟!
更是担心自己的岗位,不知道会调整到哪里!
田建春摸着裤兜里昨天晚上写给谢长天的加急快信,手心出了汗,他不知道这一世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变数,让一切都提前发生了。
他听着框架的内容,表面上有利于中医院,但是一个常务副院长完全就可以把张佑安给架空,如果在把其他两个副院长给换掉的话,那张佑安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看来,自己要行动起来,只希望中医院的人,能坚持的久一些。
李显忠讲完了,看着刘志新,对方摇摇头,他再看看同行的办公室的陈洪强,人家就低着头,拿着笔在纸上乱画,看都不看他。
等李显忠看向卫生局的三个人的时候,那三个人正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李显忠很想骂娘,‘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忙,就tm的我有空啊?’
很显然,他知道他不能骂,只能提醒陈洪强,“洪强,关于资产盘点这块儿,怎么规划的?”
陈洪强抬起头,愣了一下,NNd,很想吐槽你本人也不是没开会,这么着,还能一起玩耍吗?
不过,革命友谊第一,还得接茬:“刘县长,方局长、毛局长、刘主任,中医院的各位前辈,我是县委办公室的陈洪强,关于资产盘点的事情呢,咱们医院财务室或办公室可以准备一份资产清查表,然后我和显忠还有卫生局的刘主任协同咱们核查盘点,最后核对无误后,提交上级部门备案。”
刘志新点点头,依旧沉默。
方荣起和毛局长也是点头无异议。
张佑安接球,“好的,散会后,我们就先着手准备资产清查表,准备好了跟领导们汇报;对了,咱们工作组办公地点我怎么安排?工作餐的话,是去食堂吃还是安排人送到会议室来?”
方荣起捂着嘴,忍着笑。
刘志新看一眼周围的人,“这边框架都宣布到位了,大家没啥异议的话,先准备资料,等准备好了,我们再过来,办公的话,就在这个会议室吧,人都在一起,办事儿方便!方局长你们说呢?”
方荣起看一眼毛局长,再看看刘洪生:“我们服从领导的安排,您带人来的时候,通知一声,我们就来了。”
刘志新点头,宣布散会。
不到一个小时,两辆吉普车呼啦啦的离开中医院,走了。
张佑安带着几个人在楼下站在台阶前,都看不到车尾巴了,还呆呆的看着大门口。
周逸群提醒了一句,“老张,你还有啥安排不?”
“咋了,你有事儿?”
“回去收拾整理手里的资料啊。”
周逸群看一眼沈海涛,做最坏的打算,做最充分的准备。
田建春沉默的看着几个人,明晃晃的阳光下,竟然有些冷。
“张院长,我出去一趟,去趟邮局!”
张佑安看一眼田建春,心里想着怎么忽略了他呢?
“去寄信还是打电话?可以在我办公室里打!”
“哦,给我老师写的信,放了好几天了,今天事情少,想邮寄出去。”
田建春的解释,张佑安忽然想起来,他们俩曾经谈过的事情,于是点头,“去吧,快去快回。”
张景程还有些奇怪,关键时刻,邮寄一封信这么着急吗?而且,邮差每天都来啊。
几个人各自回到办公室......
田建春去车棚,推上车子走向大门,出了大门,骑上车子,朝着县城中心的邮局骑去。
不是礼拜天,路上人不多,田建春一边骑车,一边想着事情,直到对面来了一辆车,猛按喇叭,他才清醒过来。
“看路啊,你傻啊!”
司机的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冲着田建春吼。
“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多注意!”田建春把腿支在地上,冲司机道歉。
“好啦,骑车走路都要看车、看路!”
司机嘟嘟囔囔的开走了,田建春吓一身冷汗。
到了邮局,排队等着发加急信。“同志,山城,发特快信。”
对方一看,“特快?要不送一趟过去?”
周围人哈哈大笑,田建春腼腆的也跟着笑。
“五块!发不发?”工作人员笑够了,冲着田建春喊。
“发,发!”田建春赶紧把信封递过去,又掏出五块钱来递给对方,对方接过钱,低头抽屉里找了个章,现在印泥盒里盖一下,然后啪一下用力盖在信封上,然后抽了张纸条,龙飞凤舞的写上几个字,抹点浆糊,啪再贴信封上,然后扔到一个寥寥的没几个信封的框里,写了个收据,递给田建春。
“下一个!”
“同志,我想打个长途电话,在哪边?”
田建春手忙脚乱的接过那张纸,赶紧问。
“那边儿!下一个!”
田建春去另外一边儿,交钱打长途电话去了。
等电话接到山城医学院谢长天办公室的时候,都过了好几分钟。
田建春跟谢长天寒暄完,赶紧简单明了的说了这边情况。
“你给我写信了?”
“嗯,信是前两天写的,想想还是给您打个电话说的清楚。”
“是,不过建春啊,既然合并已经启动了,上面也不好阻止,只能让你们张院长这一波不吃亏了。”
“谢院长,我懂,我懂,能办是最好的,不能的话,也没啥。我们张院长当时不让我跟您说,怕给您惹麻烦。”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有事儿打电话,或者发电报,我联系你。”谢长天知道,田建春肯定是私下跟自己联系的,不会花单位的钱,但是不管长途也好、电报也罢,话费都不少。
田建春放下长途电话,想想,又给魏忠仁打个电话。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门跟市局问问情况?”
“我之前就想给您打电话说说的,当时以为还有时间,没想到进展这么快!我跟谢院长说了情况,估计他会请省厅的人出面询问,对方问的话,肯定先到市局,我怕市局的领导觉得唐突了,所以我才放下电话立刻给您打电话说说情况,好让您有个心理准备。”
田建春知道,魏忠仁和魏荣安是同族,私下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