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安接到方荣起的通知,要带着田建春去凤凰城卫生局开会的时候,担忧的问,“方局长,好事儿还是不好的事情?难道还是中医院的这点事儿?搞的凤北县满城风雨还不够?难道还要去凤凰城市搞啊?”
“估计是,我听说凤凰城市卫生局那边儿,也传的纷纷扬扬的,唉,这都是闲人多啊!我看啊,咱们再商量一下,既然做,就做个更狠的,定部门、定岗位、定人员、严格考核、考核不过的,不许上岗!工资开50-80%!”
“老方啊,你咋知道的这么细致?难道你有间谍啊?再说了,你这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啊?我们这里刚开始实验,还没出啥结果呢!”
“唉,老张,多大的点儿事儿?做事情、搞改革,就不能怕挨骂!如今啊,不单你挨骂、小田挨骂,我一样的挨骂!骂就骂吧!哪怕做成先\/\/烈,对得起大家、对得起良心、那就放心大胆的做!没事儿,有事儿了我顶前面!”
方荣起在电话一头拍胸脯,张佑安在另一头撇嘴和摇头,老方不至于把他跟中医院推出去,但是架不住压力太大了,总得有人顶包啊!
到了约定的那天清晨,天才亮不久,有点阴,清风吹拂很凉爽,方荣起带着司机开车去中医院去接张佑安和田建春。
张佑安和田建春此刻正在中医院大门口的梧桐树下,看着远处的路口来往的车辆。
张佑安:“建春啊,我看你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一点都不紧张?”
阳光下的青年,一脸的淡然和温和的表情,安静的像这棵高大的梧桐。
田建春心里知道,这些总是要来的、只是自己把时间提前了一丢丢。
听到张佑安的问话,“张院长,这不是有您和方局长在前面替我开路嘛!咱们医院就有人说,‘张院长就是被田建春忽悠了,当枪冲在前面、后面的好处都是他的!’我害怕什么呢?再说了,这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这是于国于民于医院与患者都有好处的事情,当然了,对个人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太好(考核严格有罚款)的一面,就看大家怎么看这个问题。就是我们不做、难道别人就不会做?专家和领导就不做?”
“老张?你们挺惬意啊,早上树荫下吹吹风,享受一下风与阳光的沐浴!”
司机把车停到张佑安和田建春旁边的时候,付起荣扒着窗户跟张佑安开玩笑。
“是,我们俩洗干净了,等着领导把我们轰到火炉里烤啊!你们当领导的,也等着我们缓缓口气再提审啊!”
“上来、上来。车上说。”
“小田儿,你挨着你们院长,咱们坐一排,好方便说话。”
“方局长,这不合规矩。”田建春推辞。
“啥规矩啊,自古以来,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方荣起哈哈一笑,拉着张佑安和田建春坐下来。
方荣起在车上,着重给田建春介绍市卫生局的几位领导的情况,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张佑安拍拍田建春的肩膀。
“建春啊,方局长这真的是为你开路呢!”
张佑安想着哪怕这些年方荣起圆滑了许多,但是内心坚守的善良依旧存在。
“谢谢方局长,谢谢张院长。如果市局只是问询相关岗位职责、任职资格、晋升考核、日常考核这类的问题,我出面陈述中医院的执行的具体情况、遇到的问题以及目前采用的处理办法。”
田建春知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要么得到泼天的富贵,要么是一条绝路;对于不怎么了解他的人、对于不能掌控的客观情况,他不愿两位领导为自己顶缸!
假使真的出了问题,自己会一力承担因此引起的后果!
他甚至都想了退路,但是不能把张佑安和方荣起都折进去。
“小伙子,放心吧,市局也不是龙潭虎穴,哪怕有反对的、不赞同的声音,也不是绝对的坏事儿!相反,我到认为是个好事儿、是个契机、是个机会!”
方荣起跟市局打交道很久,不做事的人有,但是做事的人也有,也不缺观望的人就是。
中医院所做的尝试、努力和改革,并没有触动某些大 人 物的利益,因此, 并不会囫囵的被如何。
从凤北县出来,向南,再一路向西,夏日的景色大相径庭:满眼的绿、满眼的蝶舞蝉鸣、满眼的生机盎然和郁郁葱茏。
“今天不热,难得的才三十度!是个好兆头!”方荣起看着蜿蜒的路边两侧的庄稼和树木,车窗扑进来的风带着一丝丝的水汽。
“是啊,很难得。”张佑安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咋了老张?”方荣起看着老同事。
“我最近想了许久,回头局里开会,开始物色物色中医院的一把手的人选吧,趁这两年发展,我还可以带带,再过两年,准备退下来了。”
张佑安最近感觉疲惫的厉害,总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不是还有四五年?这么着急干嘛?”方荣起比张佑安和周逸群都小,还能坚持多些时候。
“当一把手,我就不是那块料,当年赶鸭子上架,还不是为了你和那帮子兄弟姐妹,不然我当个甩手的主任,多好,你看王瑞霖他们多滋润!”
张佑安很想念只需要面对患者的简单日子。
田建春:“张院长,是不是我做的太过分了一些?让您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田建春记得,上一世,张佑安就是一副不抢不争的性子,最后把一手做起来的医院,拱手让了人,此后多年他们这一拨很多都抑郁不得志。
想到这里,田建春忽然想到,距离上一世城关镇卫生院(小医院)跟中医院合并,还有两年。
“跟你没关系!建春,其实我还很高兴有你在前面冲锋陷阵,还想到很多点子来配合医院的改革。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被县医院压到什么地步?”
方荣起点点头,“的确,小田啊,中医院这两年步伐很快、步子还算稳,也顺应了改革浪潮,不然啊,保不齐啊,中医院就要跟人合并了。”
田建春悚然一惊,果然,合并的起点并不是两年后,那时候已经是结果!
“老方,中医院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有人要伸手?”
“有人摘桃子,有人种树,自古以来都如此啊!”方荣起也有些意兴阑珊。
“合并并非不是好事儿!但是,中医院的基调是必须要坚持、而且是不能改变的!不然,张院长、周院长还有方局长、以及中医院这么多同仁的多年心血不就白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