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田建春醒了的时候,母亲和弟弟下地干活都回来了。
“咋没喊我起来?”
“我想喊着,妈不让。哥,妈真偏心,是吧?”
“是,妈偏心,等你当兵走了、我毕业了,我就跟妈一起下地干活,你在部队上训练。”
张翠芳问大儿子,“你定好了,啥时候走?”
“明天早上从县里坐汽车走吧,虽然坐火车省点钱,但是太绕了。”
“行,安全和方便第一,把钱都放好了吗?”
“放好了,放心吧,妈。”
“你们哥俩去菜园里摘几根黄瓜、茄子、洋柿子,再薅几颗葱,晌午蒸茄子和洋柿子馅的菜饺。”
“妈,放点肉吧?”
“放心,买了肉了。”
哥俩去菜园弄菜,张翠芳拿出白面来,准备包点蒸饺吃,还要留点面,明天早上给老大
烙两张饼吃。
想到这里,隔着门口喊哥俩,“你俩留几根嫩黄瓜,明天早上摘了带着路上吃。”
田建东听到这里,跟大哥挤眉弄眼。
隔天早上,一家子都起来很早,张翠芳烙了饼,炒的洋柿子鸡蛋,捞了点水粥,坐饭桌吃饭的时候,田耀祖也调侃,“我天天上班,就今天早上吃的很丰盛。”
“哼,吃饭堵不住嘴,可快吃,你跟建东骑车子把建春送到村口去,省的他走路去热。”
田耀祖和田建东点头表示执行,也省的张翠芳唠叨。
田建春到山城医学院的时候,给谢长天送了一大瓶桑葚酒,还送了两条桑蚕丝的被面。
“你咋带这些?花不少钱吧?”
“桑葚酒是我爸跟我三姨父还有大舅弄的,桑蚕丝被面是我三姨家的小姑给的,她在镇上巢丝厂上班,内部福利买的。”
“行,那我收下了,你咋回来这么早?”
“见习的差不多了,还想着去春市看看,就先回来了。”
“那把这个桑葚酒和蚕丝被面给燕教授带过去吧?”
“酒给您喝的,被面的话,我预备好了。”
田建春的眉眼间,带着些阴郁,让谢长天发觉了。
“你遇到啥事情了?是家里的还是人民医院那边的?”
“也说不好算哪方面的,顶多算我个人的吧。”
于是,田建春就简单的把兰文慧给自己写信、找到医院的事情给描述了一遍。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这个姑娘不简单啊。”
谢长天有一丝调侃,“你需要学校这边做什么?”
“之前我跟传达室的师傅处理过一封信,写的查无此人了,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写信过来,其实我怕她在这一两年内,跑到咱们这里来,对学院造成啥不好的影响。”
“你想的比较周到,如果真闹到学校来,对你的影响肯定更不好。”
“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学生多想,甚至有的老师多想。”
“唉,是,人性就如此。”
“所以我回来,想看看您这里,如何防患于未然,谢院长,是不是我想多了?”
田建春对谢长天,比跟魏忠仁要开诚布公的多,当然了,一句多余的都没有。
“魏院长那边如何处理的?”
“我第二天中午就离开了,他们比咱们这里相对简单,也就只有跟我略熟悉的人会有兴趣聊一聊吧,等我不在那边了,估计也就当个笑话一笑而过了。”
“你说的是,咱们这边嫉妒你的大有人在,估计有机会了,想踩你一脚的人不少。”
谢长天顿一下,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吧,身正不怕影子斜,心里坦荡半夜不怕鬼敲门。”
田建春现在对命运、对鬼神、对很多不能用常理解释的现象,都深信不疑不说,也都恭恭敬敬的。
听到谢长天说的话,就差反驳一句“你真不怕鬼敲门?”想想,算了。
“我会嘱咐一下办公室和保卫科,注意着点,不过那人真要来了,我可要见见,这家伙,多独特的存在?”
“话说,你到现在都没想到对方如何找到你的?”
“没有。”
田建春现在,以为兰文慧凭借的是上一世的记忆了。
“建春啊,你想想你过去的生活、学习轨迹,就有案可查啊。比如你的小学、初中、高中,到如今的大学,你的圈子就这么大,从你村里的人、到同学、到老师!多简单、多容易查啊。”
duang,田建春忽然想到了高中苗建国、想到了刘为民他们聊过高三三班那个女生,她哥哥给自己送的那一封、如今压在宿舍的行李底下的那信,她就读于古城中医专科学校!
“你这会儿猜到的了吧?挺简单的事情,愣是让你给想复杂了。真是的,也不知道i那成绩咋考的!”
田建春没敢说自己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更不见森林’!
“说说?你想到了啥?”
谢长天笑眯眯的逗弄着年轻人,如今一贯淡定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
“这个人有个同学,是我高中的同年级的同学。估计信息泄露就是这么简单!”
田建春拍拍胸脯,心里抵定了许多,但是兰文慧说的关于孩子的问题,一样不容忽视。
“是,你要不要问问那个同学?具体啥情况?”
田建春摇摇头,自己就当做不认识那个三班的女生、也当做兰文慧胡搅蛮缠吧,言多语失,做多了容易露马脚。
“那你回来这么早,去春市也这么久?要不要去山庄逛逛?我让我闺女和儿子带着你玩一玩。”
“不,不用了,我没时间玩,我要看书。”
田建春如今对长辈们的小一辈的人,敬而远之、敬谢不敏。
“放心,我可不是老魏!也没这么大的闺女!不会对你有非分之想!”说完,谢长天自己都乐了。
“谢院长,我只是没时间和精力和打算去谈对象这样的事情,我如今做的哪一件事儿都比那件事重要!”
“你的想法不太对劲哦!所有的工作、努力的方向都为了更好的家庭生活!小家不安稳,什么工作什么事业都是空中楼阁,甚至是海市蜃楼。”
谢长天的话让田建春心神一震,的确如此,小家不稳,何来的其他?
只是,这一世感情肯定在立业之后了。
八月底的春市,是最好最舒服的季节,田建春带着礼物去见了燕教授和常教授,没抵过对方的邀约,还是跟着在春市和周边,转悠了三四天,开学前一天,回到了山城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