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过后,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与忙碌。族人们开始收拾行囊,清点物资,准备着今后的生活。
劫后余生的喜悦冲淡了离别的伤感,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踏实而安定的气息。然而,这份安定显然不属于萧炎。他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萧家两位兄长的眼睛。萧鼎和萧厉交换了一个眼色,默契地想到“萧逸”两个字。作为的兄长,他们哪能容忍自家宝贝弟弟受这种委屈。
“不行,这口气不能忍!”萧厉猛地站了起来。
“大哥,我们走!在离开之前,必须去给三弟讨个公道!让那小子知道,我们萧家的弟弟,不是谁都能随便欺负的!”
萧鼎也点了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于是,兄弟二人气势汹汹地,朝着隔壁萧逸的小院。他们来到帐篷前,连招呼都懒得打,一脚踹开了门。
只见萧逸正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一些瓶瓶罐罐,那些东西造型古怪,完全不像是斗气大陆的产物。萧厉上前一步,刚想开口放几句狠话,却见萧逸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原地一晃,瞬间便到了他们面前。
两兄弟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一只小小的蚊虫叮咬了一下。随即,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他们的眼皮变得有千斤重,身体也开始发软。
“此乃我自创的‘西洋针灸术’,专治肝火旺盛,思虑过度。能让二位体验一番婴儿般的甜美睡眠,有助于身心康泰,不必言谢。”
话音未落,萧鼎和萧厉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两眼便同时向上一翻,身体彻底失去了力气,软绵绵地朝着地面倒去。
萧逸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白布,仔细地擦拭着两根细长的针管,然后将它们收回一个特制的木盒里。
那木盒中铺着柔软的绒布,里面还分门别类地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玻璃瓶,瓶中装着五颜六色的液体,在晨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收好“针灸”用具后,又在自己的垃圾堆里翻找起来,很快便摸出了两块颜色鲜艳的矿物颜料和一根不知道什么野兽毛发制成的、类似毛笔的东西。蹲下身,饶有兴致地端详着地上躺着的两位“病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仿佛一位即将开始创作的艺术家。
另一边的萧炎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知道自己那两个哥哥是什么脾气,也更清楚萧逸那家伙有多么邪门。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越想越不踏实的他,索性去看看。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声响。心中一紧,猛地掀开了门帘,整个人便僵在了原地。眼前的景象让他大脑瞬间宕机。他的大哥萧鼎和二哥萧厉,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得不省人事。而他们的脸上,则被画上了惨不忍睹的图案。
手持“画笔”的萧逸听到动静,抬起头,正好对上了萧炎那呆滞的目光。他没有丝毫被抓包的尴尬,反而举了举手中沾着颜料的毛笔,对着萧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看什么?常规体检后的附加项目而已。”萧逸将毛笔收好,顺手从旁边拿起一个用过的空玻璃针管,在萧炎面前晃了晃。
“你这两个哥哥肝火太旺,心浮气躁,我帮他们清热解毒,顺便做个标记,方便下次复查。”
萧炎的视线死死地钉在了萧逸手中的那个东西上。这……这分明就是他前世医院里最常见的注射器!一瞬间,什么兄弟被画花脸的愤怒,什么双胞胎的谣言,全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惊悚的念头在疯狂回响:这家伙的科技树……已经攀到这种地步了吗?!
看着萧炎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萧逸只是淡淡一笑,将那支空针管也收回了木盒之中,不再理会石化中的萧炎,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之后的日子里,萧家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平静之下,暗流却早已改变了方向。萧鼎和萧厉被画成大花脸,“享受”了婴儿般睡眠的事情,不知怎么就传遍了整个家族。
最直接的变化,便是家族所有的负面焦点,都戏剧性地转移到了萧逸的身上。尤其是那些年轻气盛的少年,他们不敢明着挑衅,便将主意打到了暗处。
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几个胆大包天的萧家少年,揣着几包不知从哪儿弄来的牲口粪便,鬼鬼祟祟地摸到了萧逸那座偏僻院落的墙外。
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正准备将手中的“武器”扔进院内,为他们惨遭“毒手”的萧鼎、萧厉两位堂兄出一口恶气。
然而,他们的脚刚刚踏入院墙的阴影范围,异变陡生!他只觉得脚下一空,一张由不知名藤蔓编织而成的大网从地里“唰”地一下弹起,瞬间就将他和身边两个同伙兜了个严严实实。
三人惊呼一声,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被大网吊到了半空中,像一串被挂起来的腊肉,晃晃悠悠。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头顶的树冠里传来一阵机关转动的“咔咔”声,紧接着,无数个熟透了的、散发着刺鼻酸臭味的浆果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劈头盖脸地砸在他们身上。
黏腻的汁液和烂掉的果肉糊满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那味道,比他们带来的粪便还要上头百倍。三个少年在网里拼命挣扎,却只是让自己和那堆烂果子更加紧密地结合在一起,狼狈到了极点。
第二天,这件丑事便成了整个萧家的笑谈。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从那天起,这些少年的家中便开始发生各种诡异的事件。先是半夜里,总能听到有人在屋顶上用指甲刮琉璃瓦的“滋啦”声,令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饭桌上的碗筷会自己轻轻晃动,挂在墙上的先祖画像,眼睛似乎也总是在不经意间瞥向他们。家中的妇人更是尖叫着说,她在自己梳妆的铜镜里,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惨白鬼脸。
一时间,萧家“又”开始闹鬼。负责抓鬼的自然是萧逸,再次开始举行了驱魔法事。那法事的过程,要三人头顶水盆,单脚站立在院中暴晒一个时辰,美其名曰“吸收天地纯阳之气”;又用符烧了“神汤”,逼着他们全部喝下,结果三人拉了整整一夜的肚子,几乎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