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混乱战场的边缘,一处无人察觉的隐秘地区,一双阴鸷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一切。
此人,才是黑沙盟真正的首领,一名气息内敛至极的斗皇强者!他的内心,此刻正掀起滔天巨浪。怎么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按照他最初的设想,这本该是一次简单的试探。绑架这个小城主要家族的小辈,以勒索钱财为名,以此试探这附近可能隐藏的高手,顺便敲打一下这几个家族。
一切都应该在掌控之中,他甚至都准备好了与可能出现的强者周旋的说辞。可万万没有想到,这第一次交涉,连场面话都还没说上几句,就直接演变成了一场不死不休的血战!尤其是那个脚踩泥龙的小子,其手段之诡异,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眼看着山顶上的斗王被困,山下的两个斗灵也陷入苦战,这位斗皇首领终于坐不住了。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一股磅礴浩瀚的斗气自体内轰然苏醒,背后华丽的斗气双翼猛然展开,掀起一阵狂风,将周围的林木吹得东倒西歪。
现已准备用斗皇的绝对威压,强行镇压全场,结束这场可笑的闹剧,无论是战是逃,主动权必须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然而,就在他气息攀至顶峰,准备冲天而起的那一刹那,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的后颈传来。那感觉……就好像有一只冰凉的手,正在轻轻地、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颅。
他心中警铃大作,试图反抗,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陷入了泥沼之中一样,轻飘飘的,又使不上半分力气。两种极致的感觉在他的体内疯狂冲撞,让他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视线中,一具无头的躯体,穿着那身熟悉的衣服,背后的斗气双翼还在无力地扇动,滚烫的鲜血正从脖颈的断口处如喷泉般涌出。
他怔怔地看着,脑中一片空白。这身衣服……这斗气双翼……这……这不是我的身体吗?
当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这位斗皇强者,那尚还保留着意识的头颅上,双瞳骤然放大到了极致,被无尽的惊骇与荒谬所填满。最后的意识,永远定格在了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上。
在他身体坠落的地方,虚幻的黑影缓缓凝实。一个高大的身影显现出来,手中正提着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凌影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战利品”,仿佛只是在确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即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自语道。
“看来……我的功夫,退步得还没那么严重。”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再次融入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整个战场,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就在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一位斗皇强者,已经如同一只蝼蚁般,被无声无息地抹杀掉了。
另一边的激战已然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海波东须发皆张,一改往日的沉稳,状若疯魔。放弃了所有多余的防御与闪避,将全身的寒冰斗气尽数灌注于右拳之上,拳锋处凝结出了一层晶莹剔剔透、散发着极致寒气的冰晶。
他看准时机,无视了对方另一名斗灵从侧面攻来的一掌,用一种以伤换伤的惨烈打法,将这凝聚了全身斗气的一拳,结结实实地轰向了面前那名斗灵的面门!
那名斗灵强者显然没料到海波东会如此悍不畏死,惊骇之下只来得及略微偏头。“咔嚓”一声脆响,冰晶拳套在那人脸上炸裂,半边面颊瞬间被冰霜覆盖,血肉模糊,整个人惨叫着倒飞出去。
然而,海波东也并不好过,另一名斗灵蕴含着雄浑斗气的一掌,也重重地印在了他的胸口。他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同样向后飞退,但眼神却愈发狠厉,充满了嗜血的快意。
萧战与萧鼎眼见海波东被打倒,心急如焚。他们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然。两人怒喝一声,催动体内斗气,一左一右朝着那名斗灵猛冲而去,试图为海波东分担一丝压力。
然而,斗师与斗灵之间的差距,宛如天堑,不可逾越。那名斗灵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们,只是随意地一挥衣袖。
一股磅礴的劲风便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仅仅是攻击的余波,就将拼尽全力的萧战与萧鼎震得口吐鲜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远处的沙地上,一时竟难以起身。
这一切都被远处的萧厉尽收眼底。看到父亲和大哥被轻易震飞,看到强大的海波东也口吐鲜血,一股难以言喻的无力与愤怒涌上心头。
他看着手中的那把枪,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既然这东西能射出威力不俗的金属弹丸,那如果……如果我将斗气灌注进去,会不会让它的威力变得更强?就像在箭矢上附加斗气一样!
此时此刻,理智已被焦急所取代。萧厉不再犹豫,双手紧握手枪,将斗气灌注进了那冰冷坚硬的金属造物之中。
仅仅一瞬间,萧厉手中的枪身便开始剧烈地颤抖,表面浮现出不祥的暗红色光芒。那灌入的斗气非但没有被“利用”,反而在那狭小封闭的枪膛内横冲直撞,与内部的机械结构产生了毁灭性的冲突。还没等萧厉反应过来,一声沉闷而刺耳的爆响便骤然炸开!
“嘭!”
手枪在斗气的野蛮侵入下,悍然炸膛!无数细碎的金属零件混合着灼热的气浪,如同一片致命的暴雨,狠狠地反噬在萧厉的双手之上。
他痛呼一声,只觉得双手仿佛被无数烧红的铁砂击中。那柄曾经被他寄予厚望的武器,此刻只剩下了一个扭曲变形的握柄,无力地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沙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怎么……可能?”
萧厉呆呆地看着自己渗出鲜血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那堆不成样子的废铁,脑中一片空白。这“火器”为何会如此脆弱?巨大的失落与剧痛一起涌上心头,让他几乎要跪倒在地。
“大哥!”
不远处的萧炎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大哥萧厉受伤,看到海波东摇摇欲坠。绝望之中,他的目光猛地扫过战场,最终定格在不远处一辆倾倒的马车上。
那辆车上装满了从奥巴家族的财物,其中一口巨大的青铜钟格外醒目。那是奥巴家族开饭时用来报饭点的钟,声音洪亮,传得很远。
一个念头在萧炎脑中闪过,他不再迟疑,拔腿就朝着那辆马车狂奔而去。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但在这一刻,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