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米特尔拍卖场的贵宾室内,熏香袅袅,茶香四溢。雅妃身着一袭紧身的红色旗袍,将那凹凸有致的成熟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正优雅地提起一柄紫砂小壶,为对面的老者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老者一身朴素的麻布灰袍,头发花白,面容上布满了岁月的褶皱,但那双眼睛却偶尔闪过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精芒,正是从沙漠远道而来的海波东。
“我们这边才刚刚将有五品丹药的消息放出去,希望能吸引一些强者前来相助,以解乌坦城之危。却不想,竟能是先生您这样传说中的大人物亲自引来,这实在是荣幸。”
海波东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吹了吹热气,然后浅啜了一口,似乎对这茶叶颇为满意。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雅妃准备好的后续说辞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嗯,茶不错。不过……什么五品丹药?”
雅妃脸上的微笑瞬间凝固了,头顶仿佛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那……您为何会突然来到乌坦城这等偏僻之地呢?”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但话音刚落,便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脸颊泛起一抹微红,连忙垂下臻首,姿态谦卑地道歉。
“抱歉,是雅妃失言了。”
海波东却并未生气,摆了摆手,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无妨,无妨。小姑娘不必紧张。”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原本随意的神态变得有些神秘起来,声音也随之压低了几分。
“老夫来此,是为了一样东西,或者说……是为了一种感觉。雅妃小姐,你……相信一个人的直觉吗?”
“直觉?”
雅妃眼中困惑的神色更浓了。虽然她作为女性,还是有点相信的。但过去见过太多自诩天赋异禀,最终却一败涂地的狂妄之辈,直觉这种东西,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往往一文不值。
然而,海波东显然不这么认为。浑浊的眼眸中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与炽热,仿佛穿透了时光的长河,看到了某种注定的未来。
他将身体靠回柔软的椅背,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感到心悸的追忆与笃定。
“就在前些日子,老夫正在那个破店里打盹,心头却猛地一阵悸动。那是一种……一种难以言喻的天机感应。它清晰地告诉我,我此生最大的机缘,就在此时,就在此地!那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如此的真实,以至于让老夫都产生了一种……窥探到未来一角的错觉。”
这番话听在雅妃耳中,简直比天方夜谭还要荒谬。一位成名多年,实力又跌落的斗皇强者,不远千里来到这偏僻小城,原因竟然是一个毫无根据的“感觉”?
这若是传出去,恐怕会成为整个加玛帝国的笑话。但她毕竟是后辈,脸上依旧保持着滴水不漏的、甜美而恭敬的微笑,微微欠身,用一种崇拜的语气说道。
“原来如此,能够感应天机,预见未来,这等境界,果然非常人所能及。海老不愧是传说中的冰皇,雅妃佩服。”
海波东一眼便瞧出了雅妃笑容下的敷衍与不信,心中却并未生出半点波澜。暗自想道。
“这小丫头,想来是被放在这偏僻地方历练的后辈,眼界和格局终究有限,又怎能理解强者对于天地法则的那一丝冥冥之中的感应?罢了,老夫跟你一个小女娃计较什么。”
想到此处,心中那份找到“机缘”的迫切感愈发强烈,再也无心安坐品茶。
“茶不错,但老夫没时间耽搁了。既然机缘已至,我便要亲自去这乌坦城中寻上一寻!”
话音未落,便迈开大步,竟是不再理会雅妃,径直朝着贵宾室外走去,没有丝毫休息的打算。
雅妃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那刚学的职业化表情险些没能维持住。她看着海波东那异常坚决的背影,脑中飞速运转。
不行!绝不能让这样一位大人物在乌坦城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一念及此,雅妃连忙提起裙摆,踩着小碎步快步跟了出去,娇柔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
“海老,请留步!您对乌坦城人生地不熟,雅妃不才,愿为您引路,也好为您介绍一下城中风貌,或许……能对您寻找机缘有所帮助。”
两人刚走出大门,繁华街道上的喧嚣与热浪瞬间扑面而来,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马车的轱辘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了烟火气的世俗画卷。
然而,这番热闹景象落入海波东眼中,却只剩下了两个字——“低劣”。他的灵魂感知力虽然因封印而大打折扣,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仅需随意一扫,便将街道上大部分人的实力尽收眼底。
“哼,一群土鸡瓦狗。连个像样的斗师都找不出几个,斗者便能横着走。真是又小又破,穷山恶水之地。”
海波东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想当年自己过去纵横之时,所见皆是强者,所交皆为豪雄,与眼前的景象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雅妃紧紧跟在后面,将他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尽数听入耳中,脸上却依旧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
“海老说的是,乌坦城地处边陲,资源匮乏,自然无法与那等繁华之地相比。能出几位斗师,便已是此地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海波东对此等解释不置可否,只是自顾自地走着,双眼睛锐利地扫过每一个街边的行人、每一个角落的店铺,试图从这芸芸众生之中,找出那份让他心悸的源头。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一般,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强大的力量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无声息地笼罩了小半个乌坦城。
街道上,一些修为稍高、感知敏锐的斗者,隐隐感觉到一股令人心头发寒的威压掠过,仿佛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上,不由得纷纷驻足,惊疑不定地四下张望,却又什么都发现不了。
雅妃跟在海波东身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对这位实力跌落的冰皇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同时也愈发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机缘”,能让这等级别的强者如此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