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在半空中的药老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一道略显尖细,带着几分刻意做作的惊呼声传了出来,声音飘忽不定,带着一种不似活人的空洞感:
“哎呀呀——!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竟然能发现老夫的踪迹?!”
萧逸见状,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片肃然。他缓缓张开那只燃烧着火焰的手,对着火焰轻轻一吹,那团原本熊熊燃烧的烈焰竟如同温顺的宠物般,在他吹气之下迅速熄灭,只留下一缕青烟。
随即,他一把抄起先前放在法坛上的桃木剑,手腕一抖,挽出了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剑花,剑身在月光下划过一道道银亮的弧线,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剑招收势,萧逸将桃木剑向前一指,剑尖不偏不倚地对准了那团还在半空中扭动,发出“呜呜”怪叫的“白鬼”,两根手指并拢,点在剑脊之上,声如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胆邪祟!还不速速退去!此地乃萧家府邸,岂容尔等宵小作祟!今日暂且饶你性命,若再敢踏入萧家大门半步,定教你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那“白鬼”眼皮抽搐了几下,随机再次用那经过特殊处理的,带着一丝回音的声音“惊恐”的说道:
“高人!高人法力无边!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这就走,这就走!再也不敢来你萧家作祟了!!”
话音未落,那“白鬼”便猛地向上一蹿,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瞬间消失在了沉沉的夜幕之中,只留下几点森白的火星在空中闪烁了几下,便彻底熄灭了。
萧家族人眼睁睁看着那“白鬼”被萧逸“神威”所迫,仓皇逃窜,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庆幸与对萧逸深深的敬畏。
他们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吸气白鬼”,也“听到”了那非人的叫声,这下对萧逸“高人”的身份更是深信不疑。
就在这时,只见这位“力挽狂澜”的逸少爷,在“白鬼”逃遁之后。脸色猛地一白,身体也跟着晃了几晃,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一般,用剑撑着身体软倒在地,一副脱力虚弱的模样。
“呼……呼……总算……总算将它驱走了……这孽障……果然厉害……”
而此刻,躺在不远处地上“昏迷不醒”的萧炎,虽然眼睛紧闭,但耳朵却竖得尖尖的。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盘算着一百零八种报复萧逸的方案。总之,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萧战定了定神,目光从院中那群仍心有余悸的族人们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尘土中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上。
他看着自己那趴在地上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炎儿的天赋问题似乎以一种离奇的方式“解决”了,这是大喜事;另一方面,这个解决的过程实在是……太过荒诞……
无论如何,戏得演全套。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家主的威严,沉声对着不远处的两名家仆喝道:
“你们两个,过来!”
那两名家仆闻声,赶忙一路小跑过来,恭敬地躬身听令。萧战指着地上的萧炎,用一种沉痛中带着欣慰的复杂语气说道:
“炎儿体内的邪祟已被高人……呃,被萧逸用特殊法门驱除。如今邪祟虽去,但消耗甚巨,身体虚弱不堪,速速将他抬回房中,好生安顿,切不可打扰他静养!”
两名家仆连声应是,其中一人机灵地跑开,片刻后,竟拖来了两根又长又结实的,怪怪的玩意。
院中有些眼熟的小辈一看,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那不正是专门伺候屁股用的“家法板”吗?没想到今日竟派上了如此用场。
他们手脚麻利地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萧炎身边,一左一右,合力将他抬了起来。
全程趴在地上装死的萧炎,在被抬上担架的那一刻,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那熟悉的、带着屈辱历史的触感,这绝对是“家法”!心中那名为“复仇”的火焰“腾”地一下窜得更高了。
当萧炎被抬走之后,萧战的目光投向萧逸,眼神中的意思很明显:戏快唱完了,接下来看你怎么圆了,赶紧来个收尾!
萧逸见父亲的目光投向自己,带着一丝探寻与期待,他神色一敛,站起来挺直了身板,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缓缓开口:
“父亲不必过忧。萧炎他并无大碍。方才那作祟的阴邪之物,已被我用特殊手段驱除,不会再有后患。至于那莫名失散的斗之气,孩儿也已设法悉数寻回。”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与骚动!萧炎的斗气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个年轻的斗者回来了!萧战没什么反应,只是紧紧盯着萧逸,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萧逸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的震撼,继续用他那不疾不徐的语调说道:
“只是,萧炎如今毕竟年岁尚幼,这失而复得的斗之气,其总量远超寻常,足以让他一举突破,直接晋升为一名真正的斗者。然,过犹不及。若是此刻便将这磅礴的斗气尽数灌回他体内,他尚且稚嫩脆弱的经脉,恐怕难以承受这股冲击,轻则经脉受损,重则可能留下难以逆转的永久性创伤,断送了他未来的修炼之路。”
听到“斗者”二字,众人先是倒抽一口凉气,继而听到“经脉受损”、“永久性创伤”等字眼,又无不色变。
萧逸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他拿出一张符箓:
“因此,孩儿以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我已用独门秘法,将这股庞大的斗气暂时封存于这‘养气符’中。此符可温养这股力量,使其不至于消散,以便于未来重新吸收。”
这一番话说得玄之又玄,“养气符”这种闻所未闻的名词从他口中说出,更是平添了几分信服力。在场的众人,包括几位见多识广的长老,都从未听过如此精妙的法门,一时间皆是面露惊异与敬畏之色。原来世间竟有此等奇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