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被萧炎这般当众拆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此刻被萧炎指着鼻子骂骗子,更是怒不可遏。猛地从摊位旁抄起那根充当门面的木剑,想也没想,照着萧炎的脑袋,“啪”的一声轻响,剑身不偏不倚地敲在了萧炎的额角。
萧炎“嗷”的一声痛呼,捂着额头踉跄退后一步,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他怒视着萧逸,眼眶都有些红了。
“你个混账东西!你还敢打我?!都是你!都是你害得薰儿被那个凌影老头看得更紧了!害得我们都见不了几面!”
萧炎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气,把对凌影的怨气和见不到薰儿的郁闷,一股脑儿地都发泄到了萧逸头上。
萧逸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夸张地咧开嘴,“哟呵?怪我咯?我说萧炎,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啊?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整天惦记着人家十岁的小姑娘,你个变态!要被抓去关起来好好接受思想教育的!”
此番话一出口,不仅萧炎愣住了,连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都是一片哗然,纷纷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萧炎。
“谁……谁三十多了?!”萧炎被萧逸这突如其来的“年龄攻击”给说懵了,顿时怒火攻心,也顾不上多想,抬起一脚就踹向萧逸那简陋的卦摊。只听“哗啦”一声,木板、木牌、桃木剑,还有萧逸辛辛苦苦积攒的几枚钱币,散落一地。
萧逸看着自己被踹翻的“事业”,更是气得跳脚,指着萧炎,声音尖锐,“你个装嫩的穿越者大叔!还敢毁我摊子!我跟你拼了!”
萧逸深知萧炎也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而且看他那套“封建迷信”的指责,八成也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说不定还上过大学,此刻索性把这层窗户纸也给捅破了!
萧炎回过神,一把抓住萧逸挥过来的木剑,用力一折,“咔嚓”一声,那柄象征着萧逸“大师”身份的法器应声而断。两人随即扭打在了一起,拳脚相加,在地上滚作一团,全然不顾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和他们惊奇的目光。一时间,尘土飞扬,叫骂声、闷哼声不绝于耳,场面比任何一次说书都要精彩纷呈。
两人的打斗早已没了什么章法,全凭着一股子少年人的意气和怒火。萧逸仗着自己比萧炎略微灵活些,时不时能偷袭得手,但萧炎此时的斗之气比萧逸高一段,力气上占了优势,几下老拳下来,也打得萧逸眼冒金星。一时间,两人脸上都挂了彩,衣服也扯得七零八落,狼狈不堪。
打着打着,萧逸一口唾沫星子喷在萧炎脸上,嘴里不干不净地蹦出一句前世国骂:“cNm的!你个死变态!GRd!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降了你这个‘域外天魔’!”
萧炎被他骂得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这熟悉的腔调,这独特的词汇。顿时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一口回敬过去,同样是字正腔圆的国骂:“RNm!你丫才域外天魔!你全家都域外天魔!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不也是从那边过来的?说谁呢?!”
打着打着,萧炎又抓住了萧逸的头发。萧逸也不甘示弱,同样伸出魔爪,死死揪住萧炎的头发。两人你来我往,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发型改造”大赛。嘴里更是没闲着,俚语、脏话、俏皮话,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词汇层出不穷,语速之快,内容之丰富,让周围的乌坦城土着们听得是目瞪口呆,一头雾水。
围观的众人只看见萧家两位萧家少爷扭打成一团,嘴里还不停地发出一些古怪至极的音节,那些音节抑扬顿挫,情绪饱满,时而愤怒,时而鄙夷,时而又带着几分戏谑,但就是没有一个字是他们能听懂的。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位少爷是在念什么咒语,还是在用某种他们闻所未闻的方言吵架。
“他们在说什么啊?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一个家丁小声问旁边的同伴。
“谁知道呢?听着怪吓人的,又有点想笑……你看三少爷那表情,跟要吃人似的!”另一个家丁缩了缩脖子,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一些好事者甚至开始猜测,这莫非是某种失传已久的古老语言,或者是某种特殊的法门,需要通过这种奇特的“呐喊”来激发潜力?一时间,各种不靠谱的猜测在人群中流传开来,反而给这场兄弟间的闹剧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而萧逸和萧炎,则完全沉浸在用母语互喷的快感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人那既困惑又兴奋的目光。
两人扭打不休,从街头滚到街尾,又从街尾滚回街头,所过之处扬起一片尘土,周围的摊贩们纷纷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生怕遭了池鱼之殃。萧逸和萧炎的发髻早已散乱,衣衫也多处破损,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但嘴里的“友好问候”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萧逸一记撩阴腿被萧炎险险躲过,自己却因为用力过猛差点失了平衡,他恼羞成怒,一口“你大爷的”喷薄而出。萧炎也不甘示弱,趁机压在萧逸身上,一拳捣在他眼眶上,嘴里回敬,“我去年买了个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各种脏话配合着拳脚,如同爆豆子一般响个不停,让围观的众人越发坚信,这萧家两位少爷,怕不是在进行某种神秘而高端的“神魂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