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带人将箱子从商船上搬下来的那名海兵赶忙上前,对着元帅战国再次敬礼回答道:
“元帅,就是这个箱子。”
“那商船老板说,是白胡子海贼团的钻石乔兹交给他们,指名要送到海军总部的……”
战国没有听完这个海兵的话,他的目光就死死锁定在那口箱子上。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手掌一般死死攥住他的心脏。
自从呜雨被白胡子发现之后,心中诞生的不安,白胡子当时那嘲讽的话语……所有线索都在她的心中编织,在这一刻逐渐成型,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最坏的可能。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走上箱子前。
伴随着他的向前,每一步都像重若千钧。
周围年轻的海兵们全都感受到了战国周身散发的无形的压力,一个个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纷纷后退了一步。
战国在箱子前站定。
完全封死的箱盖并看不出什么,但是在箱子边缘稍稍能看到一丝暗红色的、已经干涸的血迹。
他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短暂的几秒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终于,他伸出手,没有一丝犹豫,猛地将箱盖掀开。
“嘶——”
“天啊!”
“呜……”
箱子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猛地冲了出来。
围观的几个新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有人倒抽冷气,有人发出压抑的惊呼,更有甚者直接捂住嘴,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踉跄着后退。
箱子里,正是呜雨。
或者说,是呜雨上尉的遗体。
他的整个身体蜷缩在木箱之中,姿势平躺,显然是死亡之后才被放进去的。
身上还穿着一个不合体的海军制服,显然是白胡子海贼团曾经和海军开战时抢夺的,这身海军制服现在破烂不堪,洁白的布料上满是暗红与褐色的污渍。
单单只是暴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可怕的伤痕:刀伤、烧伤的痕迹遍布……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头部,虽然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但如果有医疗兵前来探查,那就会发现,呜雨的头骨已经寸寸碎裂。
在他的脸上,那双曾经充满信念的眼睛,此刻已经完全空洞,瞳孔内部明显早就已经涣散,眼内包含的只有呜雨临死前的恐惧和经受虐待带来的痛苦。
这绝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反抗不敌后带来的阵亡,这是彻头彻尾的折磨和虐杀,这是白胡子海贼团对海军的侮辱,对正义的挑衅。
战国的身体,在看清箱子内部情况的瞬间,就因为愤怒而导致颤抖不已。
他全身的肌肉紧绷,下颌线如同刀刻般锋利。
那双锐利的瞳孔中,仿佛有风暴在其中酝酿。
愤怒,纯粹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他眼底深处疯狂翻涌。
但他没有在一众海兵面前失态。
死死压制着内心即将喷发的怒火。
他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港口的风似乎都停滞了,空气中弥漫的低气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众新兵们纷纷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惊恐地看着他们面前愤怒的元帅。
他缓缓地抬起手,并不是去触碰呜雨,而是用力地按在自己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口上。
那动作,仿佛在强行镇压自己那颗快要炸裂的心脏。
他强行将目光从呜雨的遗体上移开,转头目光越过港口,望向遥远的新世界所在的方向。
当时电话虫中,白胡子那张狂的笑声仿佛再次在战国耳边响起。
“咕啦啦啦,想针对老子就尽管来吧,老子可是白胡子!”
“白胡子……乔兹……”战国低声念出这两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杀意。
“很好……这份‘惊喜’,我收下了。”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从那足以毁灭一切的愤怒中恢复一丝理智。
他不能在士兵面前失控,战国知道如果自己在海军面前失控,那对海军的影响会是巨大的,刚整合在一起的海军,将有极大的可能再次分裂。
“来人!”
战国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但那沉稳之下,却包裹着无尽的愤怒。
“在!”一个相对周围海兵来说军衔较高的军官立刻上前,脸色凝重。
“收殓遗体。”
战国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以海军少校的规格,厚葬呜雨,通知军医官……进行尸检,记录所有伤痕,到时候我们一定会还给白胡子海贼团。”
“是!元帅!”
军官沉声应下,带着身后的士兵上前,动作尽可能郑重的将箱子抬起。
“还有。”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战国开口补充,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封锁一切消息,今天港口发生的一切,包括这个箱子的来源和内容,列为海军最高机密,在场所有人员,都不得将消息传出。”
他不能让这件事影响海军的士气,更不能让呜雨的死传出去,让海军成为大海上的笑话。
“遵命!”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带着敬畏和悲愤开始执行战国的命令。
战国最后看了一眼箱中那虽然年轻,却已经失去所有生机的尸体,呜雨档案上那张带笑的脸,逐渐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仿佛感受到了呜雨死亡时的绝望。
他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向海军总部办公大楼的方向,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承载着整个马林梵多的重量。
他的背影挺直依旧,却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阳光照在他身上,都没有办法驱散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与暴怒。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能让他报复白胡子海贼团的机会就快要到了,黑胡子一行人目前已经制定好计划,现在已经向着海军总部的方向前进了。
而令他愤怒的白胡子海贼团现在也并不平静,通过马尔科传来的消息,黑胡子一行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艾斯的生命卡居然失去了效果,现在马尔科完全失去了追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