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阳捂着胸口踉跄半步,正纳闷这心悸感来自何处。
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整座屋子剧烈摇晃,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砸向地面。
“药园!”
辰阳脸色煞白,第一个冲出门。
众人追着赶到药园,只见原本整齐的药田狼藉一片。
巨大的椭圆形陨石横陈在辰阳常歇脚的地方,一丈见方的体积碾得泥土翻卷,药苗尽数折损,烟尘到处飞扬。
陨石表面黝黑粗糙,乍看与普通顽石无异。
辰阳攥着拳头,一步步靠近。随着距离缩短,胸口的悸动感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陌生又熟悉的牵引。
冰冷的石面仿佛藏着某种呼唤,让他忍不住伸手触碰,那触感不像石头,倒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
……
翌日清晨,药园。
辰阳一大早就开始了晨练。
虽然还不能运转灵力,但他能感受到丹田内的强大力量,让拳势更强大更持久。
“嗨。”
他大喝一声,对着前方三四丈远的一棵大树强势一击,大树被震地剧烈摇晃,落叶纷纷。
拍了拍手,身上已被汗水湿透。
……
晨光微熹,母亲将药材清单塞到辰阳手中:“阳儿,把这些草药送去诊所。”
辰阳应了声,转身去药园采齐药材,背起鼓鼓囊囊的背篓往镇上赶。
离诊所还有六七十米时,周家药铺的门“吱呀”推开,周野斜倚门框,眼尾挑起:“辰阳。”
两人曾同窗数载,如今辰阳却只淡淡点头:“周野。”
他不愿多言,抬脚便走。
周野脸色骤沉,眼底闪过阴鸷。
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突然侧身撞去,肩膀重重磕在辰阳背篓上。
“嘭!”
辰阳踉跄半步,背篓里的药材散落一地。
“哈哈!”周野看着辰阳狼狈的样子,笑得前俯后仰。
辰阳双目圆睁,怒视对方,蹲下身慌乱捡拾散落的药材。
“还装什么清高?”周野抱臂冷笑,“听说你觉醒的是废物灵根,半年了还卡在引气入体?果然是个没用的东西!”
他故意挺直腰板,周身灵力若隐若现。
作为一个月就突破练气一重,如今已是练气一重中期的修士,他最看不惯辰阳这副倔强模样。
辰阳手顿了顿,语气冰冷:“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这一撞带着灵力威压,他膝盖发颤,强撑着没露出狼狈。
想起过往被欺压的经历,他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父亲总说“忍字为上”,这次他也打算息事宁人,只想尽快收拾好药材离开。
辰阳指尖刚触到最后一株药材,周野突然欺身上前,鞋底重重碾下。
他用力一扯,药材“咔嚓”断成两截。
“你混蛋!”辰阳眼底腾起怒火。这株灵药价值不菲,如今毁于一旦,积攒的憋屈瞬间爆发。
他攥紧拳头,朝周野面门狠狠砸去。
周野冷哼一声,身形如狡兔般灵巧闪避,旋即抬膝猛踢。
辰阳仓促间抬臂格挡,“嘭”的闷响震得他虎口发麻。
余力顺着手臂撞向胸口,他踉跄着连退三步,喉间腥甜翻涌,险些喷出鲜血。
辰阳狠狠咬牙将血咽回腹中——绝不能在仇人面前示弱!
这一击非但没击溃他,反而点燃了骨子里的狠劲。
明知与炼气修士周野实力天差地别,他却猛地甩开背篓,深吸一口气摆出架势:
“奔雷拳!”
拳风裹挟着怒意直扑面门,周野冷笑一声,左手随意一挡,右手如铁掌般拍向辰阳心口。
巨大的冲击力让辰阳倒飞而出,重重摔在地上,鲜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尘土飞扬中,辰阳摇摇晃晃撑地起身,额角青筋暴起,双眼猩红如血。
他再次攥紧拳头,踉跄着冲向对手。
周野眼底寒光一闪,周身灵力骤然暴涨:“不知死活,今天非让你长点记性!”
十数道灵力凝成的冰箭破空而出,尖锐的呼啸声撕裂空气,朝着辰阳面门疾射而去。
辰阳感到冰凉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晶莹剔透的冰幕轰然竖起,
“叮叮当当”的脆响中,冰箭尽数碎裂坠地。
“周野!同为修行者,何必赶尽杀绝?”
沈昊突然出现在辰阳身前,周身寒意凝成霜花。
周野见状脸色骤变,咬牙切齿道:“沈昊,少多管闲事!我与他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你动用灵力攻击未入炼气的辰阳,本就以大欺小。”
沈昊周身寒气愈发凛冽,“今日这闲事,我管定了。”
周野见沈昊死死护着辰阳,眼底腾起滔天怒意,周身灵力翻涌。
刹那间,一柄三尺冰剑凝结成形,裹挟着刺骨寒意直刺沈昊咽喉。
沈昊神色冷凝,指尖翻飞掐出法诀,胸前骤然浮现冰霜灵力旋涡。
冰剑刺入的瞬间,寒气倒卷,剑身瞬间被冰封凝滞。
沈昊双手猛地一震,“咔嚓”脆响中,冰剑寸寸碎裂,冰晶四溅。
不等周野反应,沈昊欺身上前,一脚重重踹在对方胸口。
“嘭!”
周野闷哼一声,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砸在石板路上,扬起一片尘土。
沈昊掸了掸衣袖,看着地上狼狈的周野嗤笑道:“就这点本事,也配仗势欺人?今天算是给你个教训。”
周野踉跄着爬起来,双眼通红:“沈昊,你给我等着!敢对我动手,一定让你后悔!”
他转头朝辰阳啐了一口,“废物就是废物,打不过就搬救兵。
我把话放这,你就算侥幸突破炼气一重,也不过是蝼蚁!”
周野猛地挺直腰板,脸上泛起张狂:“我马上就要拜入浩宇宗,那可是你们八辈子都攀不上的仙门!
从今往后,你们俩在我眼里,连尘埃都不如!”
撂下一句狠话,他甩袖扬尘而去。
周野的身影刚消失在街角,沈昊立刻冲过去扶起辰阳:“伤着没?”
辰阳擦掉嘴角血渍,弯腰拾起断成两截的药材,声音带着涩意:“没事,多亏有你。”
“跟我客气啥!以后有哥在,没人敢欺负你。”沈昊拍着胸脯,眼神闪亮。
辰阳盯着他周身若隐若现的灵力光晕,忍不住问:“你突破炼气一重了?”
“可不是!”
沈昊眉飞色舞,“就前几天从你家回去,突然感觉体内灵力乱窜,试着运转周天,嘿,竟直接突破了!”
辰阳张了张嘴,又苦笑着摇头。自己拼死拼活半年才引气入体,人家却像吃饭喝水般轻松。
这份差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让他原本燃起的修炼热情,也被泼得有些黯淡。
沈昊攥紧拳头抵住辰阳肩头,眼底满是笃定:“你早晚能突破,我看好你!”
辰阳勉强扯出个笑,却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是专程来报喜的!”
沈昊笑得露出虎牙,“想着突破了得找兄弟聚聚,没想到正撞上那孙子欺负你。”
三人本是同窗,幼时周野虽骄纵,倒也只是淘气。
可随着年岁渐长,他竟纠集一帮人横行乡里,强占摊位、勒索财物的恶行没少干。
看着周野远去的背影,辰阳攥紧掌心,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胸中压抑的怒火翻涌成势,他在心底发狠:总有一天,要让这欺人者,为今日的恶行付出代价。
……
半年光阴转瞬即逝。
这一日深夜,辰阳如往常般结束药浴,在床上凝神盘坐。
当他尝试引导灵力冲击奇经八脉时,突然响起“咔嚓咔嚓”的脆响,仿若坚硬的冰块正在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