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行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声息,因而他进营帐的时候,风夏雨就察觉到了。
大半夜偷偷摸摸地进营帐的,肯定是敌人无疑,风夏雨嗖地一下抽出自己的剑,就往来人身上刺去。
“咦?怎么动不了了?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本将军的营帐。”风夏雨心中大骇。
他的手举着剑,伸在了半空中动不得了,整个身子都被定住了。
他知道今夜来的是高人,心想这下完蛋了,不要说门口的卫兵一点没有察觉,自己一招不到就被控制了。
虽然肉身被控制,但是他还想在语言上吓唬一下对方:“快快给我放开,本将军饶你不死。”
白夜行轻嗤一声:“切,全身上下,也就剩一张嘴了,还饶我不死呢,你饶一个试试。”
风夏雨听出来者是位老人,他改变语气到:“不知老爷子前来所为何事,可不可以好好商量。”
“聒噪!”白夜行伸手一点,风夏雨这下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当他被扛起来往外走的时候,内心充满了绝望,他倒不是怕死,主要不知道这是哪国的细作,想要拿他这条命做什么。
看着老人前进的方向,居然是自己父亲的营帐走去,他更加绝望了。
看来今夜不仅仅自己完了,这是他们爷两个要被一锅端了啊!
他就有点后悔,父亲早就劝说他先回京城,反正现在这里没有战事,没必要都耗在这里。
他不放心父亲,就一直没有回去,早知道今日,还不如那时候叫父亲回去。
那个家里没有他风夏雨没事,可是没有父亲却不行。
别的不说,就说妹妹风冬雪,她在宫里看起来风光,可是也步履维艰需要娘家人支持。
两个人都没有回去,这下好了,今晚两人要是共同出事,家里人知道了该怎么伤心难过呢!
七想八想间就到了大将军的营帐,他像个棍子一样被放了下来,竖在房间里,手还保持着握剑的姿势。
他眼睛扫了一下,看到父亲靠在床上,脸色不怎么好看。
床前坐着另外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桌子边上还坐着自己手下的一个小兵蛋子,风夏雨一脸不解。
白夜行甩了甩两条胳膊,一脸嫌弃地说:“铁蛋,你这个儿子也像个大铁蛋,把我这身老骨头都差点压垮了!”
风德成傲娇地昂起头说道:“那是!你也不看看他是谁儿子!”
“光有个子,功夫欠缺很多,连我一招都没接到就这样了。”白夜行指着风夏雨。
他指着风夏雨那高高举起的手臂:“铁蛋,你看看,你儿子他好像要起飞了。”
风德成也是无语,他也嫌弃地看了儿子一眼:“一招就被控制住了,以后还得加强练习啊!”
然后又指着那辆老头,对着风夏雨介绍到:“这是你牛蛋伯伯和狗蛋伯伯,快来见见礼!”
白夜行不愿意了,他眼皮一翻,胡子一翘:“我现在不叫牛蛋,我叫白夜行!他现在叫燕随风。铁蛋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有自己的名字的。”
风德成心想,你们有自己的名字我就没有了吗?在我儿子面前喊我铁蛋铁蛋,我还要不要脸面的啦!
果然就见风夏雨看着自己,嘴唇动了一下,好像在惊讶地嘟噜“铁蛋?”
看他不过去,风德成又喊一遍:“快过来啊!杵在那里干什么!这可是你爹当年光屁股长大的兄弟。没有他们就没有我风德成今天,也就没有你臭小子。”
燕随风一看,就知道风夏雨这是被点了穴了,他看了自己师兄一眼。
白夜行双手抱胸,冲着燕随风说:“我就不给他解开。谁叫他爹在小辈面前喊我牛蛋!”
“你不也喊我铁蛋,你要面子我就不要了?”风德成回嘴。
大家也都知道白夜行那臭脾气,都让着他。
那时候大家住在他家,因为臭脾气,白夜行不知被自己父母责备过多少次。
他就是个爱玩爱闹的性子,没有人和他计较,尤其他这几个兄弟。
说句实在话,正是有了他的活泼性子,那几年大家才能过得快乐一点。
毕竟无父无母的孩子内心是敏感脆弱的,白夜行天天胡闹,倒是让这几个孩子快速地融成了一个整体。
他们从来不闹矛盾,宏远稳重,燕随风内敛,风德成最小最调皮,大家都各有优点,却相处融洽。
如果没有第二次意外,他们应该会在那个大家庭成长,一直呆在一起直到成家立业。
命运啊,只能往前看,有些过去不敢回头看,不堪回首啊!
燕随风亲自上前,解开了风夏雨的穴道。
风夏雨得了自由,他立刻来到两位老人面前恭敬地行礼问好:“白伯伯好!燕伯伯好!”
燕随风伸手把他扶起:“好侄儿,不必如此客气。快坐下,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重要的事情?”风夏雨很意外,他以为就是父亲的好兄弟来看父亲而已。
风德成的脸上突然就变得很严肃,风夏雨知道燕随风所言非虚,也坐下紧张地等着他们说事。
“这个人你可认识?”风德成指着毛蛋子问儿子。
风夏雨当然认识了,他说:“这是我手下的毛蛋子,他今天请假说去和老乡会面,怎么在这里?”
毛蛋子是个爱说话的,听到小将军问话,他又把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到最后还不忘感谢:“幸亏这两位老爷爷救了我,不然我现在都已经喝过孟婆汤了。”
了解了事情真相,风夏雨气得腾一下站了起来:“好他个刘大利,他这是恩将仇报啊。我现在就去把他带过来,问问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给我坐下!”风德成看了儿子一眼,用命令的语气说。
“好侄儿,不要莽撞,这件事情还是得悄悄地去做,切勿打草惊蛇。”燕随风说。
他做事考虑周到,根据多年和白夜行相处,他知道鲁莽最是容易坏事。
根据毛蛋子的描述,那个和刘大利接头的人听口音是京城人士,他们也没有说要继续联系,那个人应该是把事情交代过就回去复命了,并没有在这里等结果。
按照他们的计划,今晚谋害风德成的事情,必定是不会出现意外的。
再过半个多月或者更长一点时间,风夏雨也会和风德成一样,在梦里悄无声息地死去。
这爷俩一样的死法,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大家只会更加相信他们的死因,那就是家族里面传下来的病。
“现在我们不知道那人有没有走,军中有没有其他的眼线,所以只能悄悄地行事。”风德成说。
这么多年,军中出现细作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但是自己身边的亲卫背叛,这还是第一次发生。
“大将军没有出事,这件事情 暂时就不能让那些害他的人知道,看看他们接下来会做什么。”燕随风和风德成一起出主意,白夜行就在旁边听着。
他不喜欢动脑筋,更不喜欢玩阴谋诡计,跑腿的事情,他倒是很喜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