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雷炸响在终南山巅,暴雨如注冲刷着山道,苏砚等人的马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玄甲玉在苏砚怀中持续发烫,裂痕处渗出的金光透过衣襟,在他掌心烙下灼热的印记。前方,裴云舟操控着墨家机关车,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声响,车辕上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云雾深处那座若隐若现的废弃道观。
\"就是这里!\"裴云舟的喊声被雷声吞没。道观铜门上的绿锈在暴雨冲刷下剥落,露出半朵莲花印记——正是先帝暗中培养死士的秘密标记。柳如烟长剑出鞘,寒渊蚀毒液在剑刃凝结成霜,警惕地扫视四周:\"不对劲,太安静了。\"话音未落,道观飞檐上突然跃下十余名黑衣刺客,手中淬毒的弯刀泛着幽蓝的光。
沈清霜的长刀率先迎敌,刀光劈开雨幕,铁环撞击声混着闷哼声响起。苏砚挥剑支援,玄甲玉的光芒与刺客的毒刃相撞,溅起串串火星。小雀蜷缩在机关车后,将改良的霹雳弹投入敌群,爆炸声震得山壁簌簌落石。裴云舟趁机冲向铜门,从怀中掏出墨家秘钥,钥匙插入暗孔的瞬间,齿轮转动声伴随着机关开启的轰鸣。
\"快!\"苏砚斩断最后一名刺客的咽喉,带着众人冲进道观。殿内蛛网密布,尘埃在光束中飞舞,供桌上的烛台早已熄灭,唯有香炉中残留的香灰还带着些许温热。\"分头找!\"裴云舟话音刚落,突然听见地砖下传来细微的机关响动。他蹲下身子,指尖在青砖缝隙摸索,当触到某个凸起的卦象时,地面轰然裂开,露出一个朱漆匣子。
苏砚屏住呼吸打开匣子,泛黄的绢纸在霉味中展开,先帝的御笔字迹力透纸背:\"若太子失德,可传位于三子,钦此。\"匣中还躺着一枚羊脂白玉珏,与玄甲玉接触的刹那,两道光芒交织成柱,在空中投射出先帝临终前的虚影。苍老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殿堂:\"苏卿家...太子生性暴戾,朕早已察觉...此诏一出,望你护好大唐江山...\"
然而,密诏现世的消息如瘟疫般传开。太子的军队在暴雨中集结,火把连成赤色长龙,将终南山围得水泄不通。投石机抛出的火油罐砸中道观飞檐,火焰瞬间吞噬了木质结构。\"放箭!\"太子站在高头大马上,手中的马鞭指向浓烟滚滚的道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箭雨如蝗,沈清霜带领金吾卫残部用盾牌组成防线,箭矢穿透盾牌的闷响此起彼伏。柳如烟跃上道观屋顶,剑光如练,寒渊蚀毒液冻结了大片火箭,却见敌军中冲出一队身披重甲的突厥死士,他们手持狼牙棒,每一击都能将青砖砸出深坑。
裴云舟在火场中疯狂调试机关。他转动道观内暗藏的\"子午困龙阵\",山崖上的巨石在齿轮牵引下滚落,惨叫声混着雷声回荡山谷。但敌军人数太多,防线渐渐逼近殿门。小雀的破魔瞳泛起蓝光,突然指向后山:\"有条密道!\"
\"你们先走!\"苏砚将密诏贴身藏好,\"我来断后!\"玄甲玉的光芒暴涨,他挥剑劈开重围,剑身上凝结的金色纹路与敌军的毒刃相撞,爆发出耀眼的火花。柳如烟返身支援,软剑缠住一名突厥死士的脖颈,却被对方的铁链缠住手腕。千钧一发之际,沈清霜的长刀斩断铁链,铁环擦着柳如烟的耳畔飞过,削落几缕青丝。
就在众人即将退入密道时,太子亲自率领精锐杀到。他的玄铁枪刺穿一名金吾卫的胸膛,狞笑着逼近:\"苏砚,交出密诏,留你全尸!\"苏砚握紧玄甲玉,玉身突然发出凤鸣般的清响,光芒化作屏障将众人护住。密道深处,传来三皇子援军的号角声,却如此遥远。
火势越来越猛,道观梁柱开始崩塌。裴云舟在密道口焦急大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苏砚望着太子疯狂的面容,又看向怀中的密诏,突然将玄甲玉抛向空中。金色光芒如瀑布倾泻,在空中凝结成先帝的虚影。虚影挥袖间,山风大作,飞沙走石迷了敌军的眼。
\"走!\"苏砚抓住柳如烟的手腕,众人冲进密道。身后,太子的怒吼声被崩塌的巨响淹没。密道中,霉味混着血腥气,小雀举着墨家特制的荧光石在前方探路。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终于看到出口的微光时,三皇子的军队正与太子残部激战。
三皇子策马而来,衣甲染血却目光坚毅:\"苏卿,辛苦了。\"他接过密诏,展开的瞬间,云层中突然透出阳光,照亮了绢纸上的每一个字。远处,太子的旗帜在火光中倒下,这场关乎大唐命运的争夺,才刚刚迎来转机。而终南山的这场生死之战,也将作为传奇,在长安城的茶馆酒肆中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