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夜幕被血色残阳浸染,沈清霜的玄铁令在腰间泛着冷光,她踩着碎裂的青石板巡视城西坊市,靴底碾过老鼠尸体的声响格外刺耳。街角处,三五个黑影正围着一名少女推搡,寒光闪过的刹那,沈清霜的长刀已出鞘,刀背精准击中为首歹徒的手腕:\"光天化日之下,当我金吾卫是摆设?\"
歹徒首领啐了口血水,露出镶金的犬齿:\"沈姑娘,这世道连朝廷粮仓都被抢,您还装什么清高?\"话音未落,他身后突然传来惨叫——两名手下被暗箭射中膝盖,瘫倒在满地瓦砾中。沈清霜冷笑,收起腰间的袖弩:\"睁大狗眼看看,现在是谁在当家。\"
灾后的长安暗流汹涌。白日里,百姓们在废墟上搬运砖石,夜晚却有帮派势力争夺仅存的物资。沈清霜在城防图上重重标记,朱砂点如血色梅花般遍布各处:\"东市米仓由神策军驻守,每两刻换岗一次;西市废墟设暗哨,但凡携带铁器者,一律盘查。\"她的声音冷硬如铁,案几上摞着的卷宗里,密密麻麻记录着二十余起抢劫案。
最棘手的是\"夜枭\"组织。这些蒙着黑巾的盗贼专在深夜行动,他们熟知废墟下的暗道,常常抢走百姓好不容易得来的口粮。沈清霜乔装成流民蹲守三日,终于在城隍庙的断壁残垣下发现踪迹。当盗贼们扛着粮袋钻出地道时,迎接他们的是金吾卫的弩箭阵。为首的盗贼头领发出夜枭般的怪叫,从袖中甩出三枚毒烟弹,烟雾散尽后,却发现沈清霜早有防备,带着特制的竹制防毒面具屹立当场。
\"给我挖!\"沈清霜指挥士兵掘开地道,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地道深处,蜷缩着数十名被挟持的百姓,他们骨瘦如柴,眼神中满是恐惧。沈清霜解下披风披在一位老妪身上,转身时目光如刀:\"传令下去,凡参与夜枭者,斩立决;胁从者,发配边疆。\"
为了彻底肃清治安,沈清霜推行\"连坐保甲制\"。每十户人家编成一甲,一人犯罪,全甲连坐。起初百姓们怨声载道,直到某夜甲长主动举报了藏匿的盗贼,换来半袋粟米奖励,制度才渐渐被接受。沈清霜还在各坊设立\"鸣冤鼓\",鼓面蒙着的牛皮上印着金吾卫的令牌图案,只要鼓声响起,无论昼夜,必有官兵到场。
城南乱葬岗成了新的隐患。流民为争抢埋尸的薄棺大打出手,疫病也随之滋生。沈清霜亲自带队,将乱葬岗改造成火葬场。她手持火把点燃第一具尸体时,流民们发出愤怒的吼声:\"这是对死者不敬!\"沈清霜却掷出火把,火光照亮她冷厉的面容:\"让疫病蔓延害死更多人,才是最大的不敬!\"
更严峻的考验来自江湖势力。嵩山派几名弟子打着\"赈灾\"旗号,强行征收保护费。沈清霜单枪匹马闯入他们的据点,长剑挑开酒坛:\"把粮食留下,人可以走。\"嵩山派弟子仗着人多围拢上来,却见她手腕翻转,剑光如电,瞬间挑落七人手中兵器。领头的弟子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剑鞘,冷汗湿透后背。
为了安抚人心,沈清霜推行\"以工代赈\"。她在城墙上竖起巨大的告示牌,上面写着:\"修缮城墙一日,可得粟米三斤;协助治安者,额外嘉奖。\"一时间,乞丐、流民纷纷加入金吾卫临时组建的巡逻队。沈清霜亲自训练他们,教他们如何识别盗贼的暗号,如何使用简易的防身器械。
某日深夜,沈清霜照例巡查。月光下,一名少年鬼鬼祟祟地背着麻袋前行。她不动声色地跟上,却见少年将麻袋放在一座新坟前,里面装的竟是刚采来的草药。\"这是给我娘的,\"少年哽咽着,\"她走得太急,我都没来得及抓副药...\"沈清霜沉默片刻,从怀中掏出块碎银:\"明日去墨家工坊,那里有免费的药材。\"
随着治安逐渐好转,长安城的夜晚终于有了灯火。沈清霜站在修复一半的城楼上,望着街道上零星亮起的灯笼,玄铁令在月光下微微发烫。远处传来孩童的笑闹声,几个少年正在玩用破布缝制的毽子。她的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却又很快恢复冷肃——只要还有一个百姓在受苦,她的刀,就不会入鞘。玄甲玉的光芒从苏砚所在的方向遥遥照来,与她腰间的令牌交相辉映,如同守护这座城的两盏明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