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地底深处,能量屏障将苏砚等人困在核心舱室的刹那,玄甲玉突然迸发刺目金光,玉身裂痕中渗出的金色液体如活物般游动,在空中凝结成上古凤凰的虚影。凤凰昂首嘶鸣,尾羽扫过之处,幽蓝色的能量屏障竟开始龟裂。苏砚望着玉中浮现的太宗皇帝虚影,突然明白,这是神器最后的馈赠。
“快走!”裴云舟猛地推了苏砚一把,自己却因过度透支内力瘫倒在地。柳如烟返身挥剑,青光与金光交织,将屏障彻底击碎。周岩一把扛起裴云舟,铁环撞击声在轰鸣中格外清晰:“老子还没杀够,可不能死在这儿!”众人踩着不断崩裂的星陨铁台阶,朝着地面狂奔,身后传来震地玄枢核心的最后咆哮。
地面上,劫后余生的百姓们蜷缩在废墟中,望着地底传来的刺目光芒瑟瑟发抖。突然,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照亮了黎明前最黑暗的天空。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整个长安城都在剧烈震颤,烟尘如蘑菇云般升起,遮蔽了半边天际。待尘埃落定,原本的地宫入口处已化为一片焦土,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边缘处凝结着琉璃状的物质,泛着奇异的光泽。
“结束了...”苏砚跪在瓦砾堆上,玄甲玉的光芒逐渐黯淡,最终变成一块普通的玉石。他的双手被能量灼伤,血肉模糊,却仍死死攥着玉身。柳如烟踉跄着走来,软剑上的寒渊蚀毒液彻底干涸,剑身上布满蛛网状的裂痕。她在苏砚身旁坐下,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轻声道:“我们...真的活下来了。”
周岩将裴云舟放在断墙边,这个平日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眼眶通红。裴云舟的嘴角还挂着血沫,却强撑着露出笑容:“墨家机关术...果然还有改进的余地...”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手指却仍无意识地在空中比划着机关图。小雀浑身浴血地从废墟中爬出,她的“破魔瞳”已失去光芒,却举起一个沾满泥土的竹筒:“裴大哥...你的《机关诡道》残页...我护住了...”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长安城宛如从噩梦中苏醒。百姓们从藏身之处走出,望着满目疮痍的家园,有人哭泣,有人欢呼。老匠人们拾起断裂的凿子,开始敲打残垣断壁;年轻的母亲抱紧怀中的孩子,为他们擦拭脸上的尘土;书生们在瓦砾中翻找散落的书卷,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
苏砚挣扎着站起身,走向玄武门。城墙上,金吾卫们正在重新升起那面残破的“唐”字大旗,断裂的旗杆用麻绳勉强捆绑,却依然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抚摸着城墙的砖石,感受着上面未干的血迹,耳边仿佛又响起将士们的呐喊、百姓们的啼哭。玄甲玉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原本黯淡的玉石表面,竟浮现出细小的纹路,宛如新生的脉络。
“苏大人!”一名士兵狂奔而来,手中捧着沾满泥土的传国玉玺,“在废墟中找到的!”苏砚接过玉玺,指腹摩挲着上面“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刻字,泪水终于夺眶而出。这枚象征着至高权力的玉玺,此刻沾染着战火与鲜血,却愈发显得沉重而神圣。
柳如烟走到他身边,将一缕长发系在苏砚破损的衣袖上:“待长安城重建,我们去终南山看桃花。”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周岩挥舞着重新锻造的钢鞭,铁环撞击声惊飞了屋檐下的寒鸦:“重建城墙的事儿,包在老子身上!”裴云舟被墨家弟子搀扶着,望着废墟中的机关残骸,眼中重新燃起光芒:“这次,我要造一座永远攻不破的城防!”
小雀将《机关诡道》残页递给裴云舟,又掏出个青铜匣子:“这是从墨玉面具人巢穴找到的,里面的东西...或许能让玄甲玉重现光芒。”苏砚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与玄甲玉产生共鸣。
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苏砚高举玄甲玉与传国玉玺。金色光芒与朝阳融为一体,照亮了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那些曾经的伤痛、牺牲与挣扎,此刻都化作重建家园的力量。老槐树的残枝上,新芽正在萌发;护城河的冰面下,春水已经开始涌动。
数月后,长安城焕然一新。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东市西市人声鼎沸,书院中传来朗朗书声。新建的城墙上,机关弩与了望塔交错而立,却不再是冰冷的战争机器——裴云舟在机关表面雕刻了精美的纹饰,周岩带着工匠们将战死将士的名字刻在砖石上。柳如烟的剑穗换上了百姓们送来的红绳,上面系着平安结;小雀戴着新配的眼镜,在墨家工坊研究着改良后的机关图纸。
苏砚站在新建的城楼之巅,玄甲玉在怀中温热如常。他望着远处的终南山,那里的桃花开得正艳。山风拂过,带来泥土的芬芳与新生的气息。这座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城池,终于迎来了破晓后的新生,而文明的薪火,也将在这废墟上,继续熊熊燃烧,永不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