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的岩壁在剧烈震动中剥落,露出内层镌刻的古老预言。月光透过岩层缝隙洒落,将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照得忽明忽暗:“当玄枢之眼睁开,文明的薪火将在灰烬中抉择——是焚尽一切重生,还是在沉默中消亡。”苏砚握紧玄甲玉,感受到玉身传来的脉动愈发急促,仿佛有一颗滚烫的心脏在其中跳动。
陈墨被震飞撞在岩壁上,机械义肢迸溅出无数火花。他挣扎着爬起,嘴角挂着血丝却仍在狞笑:“你们以为一道屏障就能挡住大势?看!”他指向玄枢深处,那里的暗红色晶体已完全苏醒,表面浮现出狰狞的饕餮纹路,“边境三十万铁骑已列阵完毕,只要玄枢核心启动,长安城将在顷刻间化为齑粉!”
柳如烟的软剑已经残破不堪,剑身上布满腐蚀的痕迹,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她挡在苏砚身前,看着逐渐逼近的暗鳞卫:“苏大人,带着密诏和玄甲玉离开!这里由我们断后!”周岩将半截钢鞭甩得虎虎生风,铁环撞击声混着齿轮转动的嗡鸣,在密闭空间里形成令人心悸的回响:“想从我们尸体上跨过去?先问问手中的兵器答不答应!”
小雀突然拽住苏砚的衣袖,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冷静:“苏大人,探雷器显示,玄枢核心的能量再过半个时辰就会冲破临界点。但...但密诏夹层里还有最后一页没解开,或许那里藏着转机!”她颤抖着展开密诏,在高温炙烤下,绢布边缘开始卷曲,露出用隐形墨水书写的神秘图腾。
苏砚的玄甲玉突然发出高频震动,玉身裂痕中渗出的金色光芒与图腾产生共鸣,在空中投射出太宗皇帝晚年的全息影像。画面中的帝王不再是记忆中威严的模样,而是满脸疲惫地望着手中的玄甲玉残片:“后世若见此影像,说明玄枢之危已至。朕当年留下这杀器,实为无奈之举...但真正的守护,从来不在这毁天灭地的力量中。”
影像突然剧烈扭曲,陈墨趁机发动攻击,暗鳞卫的锁链如毒蛇般射向众人。苏砚一边躲避攻击,一边死死盯着影像。太宗皇帝的声音在轰鸣中愈发清晰:“墨家曾言,文明如薪火,焚尽旧物可获新生,固守残垣终会湮灭。但朕穷尽一生才明白——真正的薪火,是让百姓在烟火中延续希望。若玄枢启动,这薪火将彻底熄灭...”
千钧一发之际,周岩的钢鞭缠住陈墨的机械义肢,用力一扯将其拽到近前。柳如烟的软剑抵住他咽喉,却见陈墨眼中闪过疯狂与绝望交织的光芒:“你们以为守住玄枢就能拯救长安?看看外面!”他手腕翻转,一枚青铜圆盘飞向空中,投射出边境战场的惨烈景象——异族的投石机正在抛射燃烧的巨石,城墙下堆积的尸体已垒成小山。
“看到了吗?”陈墨的声音带着近乎癫狂的笑意,“长安城的粮草只够支撑三日,守军死伤过半,就算玄枢不启动,这座城也撑不过旬日!只有启动玄枢,引发地动山摇,才能将敌军埋葬在废墟之下!”他的话如重锤般砸在众人心中,柳如烟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周岩的钢鞭也不自觉地垂下几分。
苏砚看着玄甲玉中逐渐黯淡的光芒,又望向密诏上尚未完全显现的图腾。突然,他想起在天机城深处,文明守望者所说的“星火重燃”。“等等!”他扯开衣领,露出胸口因长期接触玄甲玉而形成的星图印记,“太宗皇帝留下玄甲玉,不是为了启动杀器,而是为了...”他的话被玄枢核心的一声巨响打断,暗红色晶体迸裂出蛛网般的纹路,整座地宫开始倾斜。
小雀突然惊呼:“图腾显现了!那是...是墨家失传的‘薪火相传阵’!需要用玄甲玉的力量,将长安城百姓的信念凝聚成新的守护之力!”她的话音未落,陈墨已挣脱束缚,冲向玄枢核心的启动装置。苏砚不假思索地追上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将玄甲玉嵌入装置的凹槽。
玉身爆发出万丈光芒,与地宫岩壁上的古老预言产生共鸣。苏砚闭上眼睛,将全部内力注入玄甲玉,同时在心中默念:“长安百姓,若信我,便将希望赋予这薪火!”刹那间,长安城的每一盏灯火、每一声祈祷、每一份对和平的渴望,都化作金色流光汇聚而来。玄枢核心的毁灭之力与这股新生力量激烈碰撞,在光芒最盛处,一个由万千光点组成的凤凰虚影展翅翱翔。
陈墨在强光中发出不甘的怒吼,他的机械身躯开始崩解。而苏砚等人的眼前,浮现出长安城百姓手举火把、齐心守护家园的画面。当光芒消散,玄枢核心归于平静,暗红色晶体上浮现出新生的纹路——那是无数双手托起太阳的图案。
“原来如此...”苏砚握紧微微发烫的玄甲玉,终于明白太宗皇帝的良苦用心。真正的守护,不是依靠毁灭一切的力量,而是让文明的薪火,在百姓的信念中生生不息。但他也知道,这场危机只是开始,暗处的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而他们,将继续肩负起守护薪火的使命,在暗潮汹涌的局势中,寻找真正的太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