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家都知道,越是不正规的生意,越是能够快速的发家致富。黄赌毒这些违禁买卖,不仅我们现代人能想到,古人也是一把好手。
想象中,似乎只要银子够厚,随便在城中租间宅子,摆上赌桌或挂起灯幌,就能开张营业。可在真实的古代社会,开赌场、青楼,首要条件就是得到官府的“号牌”“字号”“文契”,这是朝廷特许的凭证。没有它,你的场子就是非法,随时可能被衙役抄砸、主事者枷号游街。以明清两代为例,地方官府对“倡乐户”“博弈局”都实行牌照管理,且名额极为有限,常年控制在少数几个老字号或大户之手。
清康熙年间《大清会典》就明言,凡“无执照而设局者”,主事者责杖百,充军三千里。赌场更甚,明律就有“聚众赌博者,杖一百,流三千里”的规定。小说中随便开赌场青楼的桥段,换到历史现场,等同于公然犯罪,官府抓住一准拿你祭旗立威。
很多穿越故事写得轻巧:主角外来无根,凭着胆识银子就在某地建起“第一青楼”“最大赌坊”。但古代真实的市井社会,是宗族、士绅、地头蛇盘根错节的局面。你想在陌生地界搞赌场青楼,不先跟本地权势通气打点,不给地头势力交保护钱,不跪拜地方豪绅的大门,寸步难行。
例如清末苏州城,城内青楼、赌局全由几大绅商家族控制,他们与地方官府、捕役体系、漕运大户结成利益链。外来户想开张?只怕房契未办齐就被人诬为“匪窝”“贼巢”,一夜之间衙役上门,场子砸个稀巴烂。哪怕躲过初期麻烦,也会被层层盘剥、敲诈,赚一文花十文,终成傀儡。
你以为赌场青楼能存在,是因为官府默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事实是,朝廷有令禁止、地方有章封控,开这类场所的合法性,恰恰取决于背后有没有人运作关系、按时孝敬、成为地方权力体系的一部分。明朝成化年间,京城曾大查“私妓”“私赌”,不下百家青楼被查封,赌局首事者多被流徙云南、贵州等地。清道光年间两次“京师缉赌”,捕获赌徒数千,主事者数百被流放。
这种“眼闭”是地方权力网在运作的结果,并非法律真空地带。小说中主角仗着银子硬闯青楼赌坊市场,无非是现代商业思维的幻想映射。历史中,这就是给自己挖坟。
就算你拼了命开成赌场青楼,接下来的开销绝不亚于“上缴国库”。赌场按日计课,每桌、每局、每盘都需给官府捕役交份子银,青楼则需按月纳“花课”“乐捐”,各种名目层出不穷。江南、京城的青楼,每到年节、御巡、乡试、恩赦等时机,还得重金献礼,以保平安。
比如乾隆年间,北京城内合法倡户需每月按首妓数上纳银两不等,一些名妓的“乐捐”甚至抵得上一户中产一年的税银。赌场更惨,除了公开课税,还要上下打点、逢事献礼、应付地方士绅、维持护场势力。很多经营者到头来账本一合,全是亏空,甚至背债。
赌博历代皆禁,是朝廷社会治理最严厉的手段之一。唐律、宋刑统、明律、清律无不重罚赌局主事与参与者。以清律为例,聚众赌博者杖责百,开设赌局主事加重一等流放,情节严重者充军。而小说中穿越主角往往视赌博为“生财利器”,到处张榜招客,简直是把脑袋拴裤腰带上。
康熙年间“京师大缉赌”案中,光京城内就一次查封赌局百余处,主事者几乎全被流放。暗场常因赌债风波、豪客斗殴引发命案,赌主遭连坐追责,祸及家门。
青楼看似风光,其实是被地方官府牢牢控住的“产业”。它既是税源,也是治安口实,地方官随时可拿来祭旗问责。你开青楼,实际上就是替地方权力圈收税、稳秩序、供奉上的渠道。老板不是坐地收钱的暴发户,而是被层层盘剥的账房,甚至沦为官府、士绅收买人心、拉拢地方势力的工具。
南宋临安、明代南京、清代扬州等地,志书中屡有“倡家破产,子女散流”的记载。即便是名动一方的大青楼主,也常因未及时“进节礼”、得罪上官、触动地方利益,被构陷下狱,家财抄没。
赌场青楼的背后,是地方士绅宗族盘踞的经济利益网络。他们不仅控制场地、号牌,还把持供货渠道、护场武装、衙门捕役。外来者想强行进入,无异于自取灭亡。小说中那种靠勇气和金钱硬闯市场、扫平对手的桥段,在历史上就是笑话。
以嘉靖年间某江南大户为例,曾有外来富商开赌局,不足三月即被豪绅联手告发“聚众谋非”,最终家毁人亡、族人流徙。真实历史是:赌场青楼是地方权力棋局的一个环节,不是你说开就能开的商铺。
很多人以为赌场青楼稳赚不赔,暴利可图。但真实的经营账目大多是亏空。高额的隐性支出、层层剥削、经营风险、地方豪绅和衙役的盘剥,让多数赌场青楼在账面上是赤字或勉强维持。
此外,赌场面临赌债逃跑、火并、暗算,青楼则面临火灾、疫病、名妓出走等风险,一个风波便可能倾覆全局。地方志、家乘、笔记屡有“破产倡户主”“赌坊倒闭者”记载,他们大多在风光数年后黯然收场。
赌场青楼的存续,完全依赖地方政局和权力默契。一旦风声紧、查禁严、上头震怒,往往一天之间灰飞烟灭。清嘉庆年间“肃风纪”,苏杭两地查封青楼数百家、赌场数十处;同治年间因筹军饷京城突查,仅三日赌局扫空,主事者充军流放者上百。
那些靠这种灰色产业发财的幻想,在史实面前不堪一击。靠这类行当谋生者,大多数活在惶惶不可终日的刀口上,朝不保夕。
赌场青楼在古代并非真正的财富捷径,而是地方权力经济的一环。它们为地方权力提供税源、安民工具、捞银手段。真正发财的是权力背后的掌控者——地方大员、豪绅、勋贵。开场子发家的穿越梦,不过是现代想象套在古代权力博弈的表面。没背景、没人脉、没根基的人想靠它暴富,只会沦为权力机器的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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