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守阁议事厅的雕花木门轰然洞开时,勘定奉行的家主死死攥住手中的算盘,木制的轮廓在掌心勒出青白痕迹。
他望着殿中对峙的二人,喉结艰难滚动——那个曾在眼狩令期间一日连斩七名异议者的「无念无执」之神,此刻竟手持青瓷茶盏,神色平静地递向波风水门。
「将军大人这是......」天领奉行的家臣九条弥助踉跄半步,打翻了身后的铜香炉。
檀香烟雾与阁外翻涌的雷云纠缠,将他骤然失色的面容笼在阴影里。
记忆中将军踏过反叛军尸首时溅上衣摆的血珠,与眼前劝诫的场景剧烈冲撞,让他几乎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九条孝行的甲胄在雷光下泛着冷芒,这位天领奉行的大将指节捏得发白,腰间薙刀发出不安的嗡鸣。
三个月前正是他亲手执行将军的「眼狩令」,目睹过那些被夺走神之眼的武士绝望的眼神,此刻却见将军将象征「御前决斗」的青竹令牌轻轻搁在案几,话语里竟带着三分未尽之意。
「将军连大人都要动摇了吗......」勘定奉行的笔头家臣喃喃自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阁外的雷声震得梁柱簌簌落灰,远处传来百姓们惊恐的尖叫,可他的注意力全被殿中奇异的对峙攫住——那个以绝对武力维系「永恒」的神明,此刻却像在等待一个凡人回心转意,这种荒谬感比任何雷暴都更让他震颤。
意识空间内的九尾的嘶吼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猩红查克拉如同毒蛇缠绕在意识深处:“蠢货!你疯了吗?那女人身上的雷霆之力足以将你一瞬间碾成齑粉!”
九条尾巴在精神空间疯狂甩动,赤瞳里映着天守阁外肆虐的雷暴:“看看那些雷电!当年雷之国时的雷遁禁术劈在我身上不过是造成了一道小伤口。
“可上次在一心净土中与她战斗时她随手挥出的紫电却......”
九尾突然噤声,瞳孔因忌惮雷电将军的武力而收缩——雷电将军抬手间,整片天空竟开始扭曲,无数雷蛇从云层深处探出獠牙。
“放弃?这不是我的风格。”波风水门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意识愈发清明。
九尾暴怒地冲撞精神屏障:“你以为这是在木叶村的人柱力交接封印?”
她的‘无想的一刀’能斩断时间,你飞雷神再快......”
话音未落,现实中天守阁突然炸开刺目雷光。
“停下!快停下!你没感觉到阁外的动静吗?那是澎湃到极点的——雷霆之力!”
九尾的查克拉疯狂涌入波风水门经脉,试图强行终止行动,却被金色封印咒文狠狠弹开。
“趁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赶紧收回你刚刚说过的话!”九尾焦急地催促道。
“不然,你会………死的!”
“就算死,我也要让稻妻看见变革的可能。”波风水门的话语混着鲜血的气息传来。
九尾望着意识海中逐渐壮大的金色光芒,第一次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不是因为雷暴,而是这个人类的决绝,比任何封印术都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