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演这个,绝对不演!”如果有人在树下一定会听到一个大橘子里有人在大叫。
吕一气呼呼地抱怨道:“看看你都让我演了什么!河曲智叟,卖油翁。胖胖的和尚,黄石公!”
“这次让我扮成老太太,绝对不可能!凭什么你就是公孙大娘这样的主角!”
“体味百样人生嘛,不丢人。”史玉莹哈哈笑着糊弄道。
偏僻的山间小溪,吕一往大石上撩了撩水,感知到那孩子快来了。拿起旁边的铁棒刺啦刺啦地磨了起来。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老婆婆,你在干什么啊?”
吕一抬起头,看了看男孩,笑着说:“孩子,我这是在磨针呢。”
男孩一听,更是感到奇怪了,他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老婆婆,您磨这铁棒做什么用呀?”
吕一停下了手中的活,耐心地解释道:“我呀,想把这根铁棒磨成一根细细的绣花针。”
男孩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老婆婆,这铁棒这么粗,您怎么可能把它磨成细细的绣花针呢?”
吕一听了男孩的话,并不生气,反而更加耐心地回答说:“孩子,这铁棒虽然粗,但只要我天天磨,月月磨,年年磨,总有一天,我会把它磨成一根细细的绣花针的。”
男孩听了吕一的话,心中不禁一阵震撼。他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他想到了自己平时逃学玩耍,不思进取的行为,感到十分惭愧。
他深深地向吕一鞠了一躬,说:“老婆婆,您说得对,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谢谢您的教诲,我今后一定努力学习,不再贪玩了。”
回到橘中,吕一抱怨道:“就不能把这些差不多的问题弟子都弄到一个橘子里么?一个个的!烦死了。把他们安排成傻蛋、傻蛋儿子、孙子、邻居,多好!”
接引了李云白,手中再次打出结界。
“好好好,下次让你扮成公子哥。”
“这次是白云易师兄,也是历经人间起落,这回你当他的朋友,我当弹琴的,好了吧?”史玉莹软语相商。
吕一还是有些生气,略略一翻剧本,大步进入橘中。正是草长莺飞桃花盛开的时节,竹篱茅屋,桃花把山庄衬托得美不胜收。来游玩的客人络绎不绝。
“等会儿老白该说了,‘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我就奇怪了,这些修仙的,平时不言不语,一到这就都想当个诗人、文化人!”吕一胡说着。
“呵呵呵,白师兄可不像你说的那样酸,再说,这也不是山寺啊。”
二人边走边聊,已至庄门。
“可能他为了平仄工整!”吕一辩解道。
“哈哈哈,你这么编排同门,你们宗主知道么?”
史玉莹感到有道灼灼的目光看向她,转头看时竟是一青年男子,不由得脸颊绯红。拉着吕一出了这橘世界。
“你弄错了!笨蛋,”史玉莹抱怨道:“那人不是白师兄!”
“我看看,”吕一检查,还真是大意了,这人叫崔护,“这不能怨我啊,他和老白都是大历七年出生,会昌六年去世,都会写诗,都当大官。这也太像了。”
崔护在人来人往的庄道上怅然若失,刚才看见庄门口一女子风华绝代,笑靥如花,却一闪即逝。崔护在庄前屋后游荡到日渐西斜,游玩的人也逐渐冷清。眼前的桃花也觉得失色,失魂落魄地回府去了。
浔阳江头,断鸿声里,吕一身着长衫,头戴纶巾。身边白云易也是一身青衫,二人下马登船。
“吕兄!今日一别不知再见何年。今晚一定要一醉方休!”白云易言辞恳切。
吕一是不爱喝酒的,劝道:“乐天,你看这日升日落。虽然你现在江州,以你的才华定有重回五陵之时,你我再见不难。”
白云易只当是在宽慰自己,叫船家送来酒席。
“乐天,这破地方喝酒没意思,咱们回京城,我请你到红袖招喝花酒。”吕一仍不死心。
“吕兄说的是,来干一杯!”
吕一摇头叹息,怎么就说不听了。白云易拍着吕一手背,“吕兄,不要为我哀声叹气,再来一杯。”
一轮江月从水面初升。‘啊,跟我在这栀子花的茉莉花,掰扯不清了。史玉莹还不现身!’吕一心想。忽听得江面上传来琵琶清脆之声。
白云易一拍桌子,转过蒲团,“好听!好听!”
“快,船家,去把弹曲的叫过来”白云易催促道。
那船家知道白云易乃是这九江郡的司马,不敢得罪,赶忙去找那弹曲之人。不一会儿,回来禀明:“大人,那弹曲的是个妇道人家,家里男人出门做茶叶生意去了,嘿嘿,不方便相见。”
白云易大喜:“这不更方便了吗,把船开过去!”
吕一劝阻,“这样不好吧,要不算了。”
白云易制止吕一,命船开了过去。白云易站在船头,哈哈一笑,“这位娘子,在下九江司马,今日送故友回京,还请娘子为我等弹上一曲。”
那女子无奈,抱着琵琶遮了半张脸颊,从船舱出来,盈盈下拜。吕一一看,正是史玉莹。
只见她装模作样,轻叹一声。转轴拨弦弹了一曲《阳关三叠》,这首曲子以王维的诗《送元二使安西》为歌词,通过曲调的变化反复,表达了深深的离愁别绪和对远行友人的关怀。
白云易端着酒杯敬吕一“来来来,喝完这杯,还有三杯。”
史玉莹一曲已终,又弹了《霓裳羽衣曲》、《六幺》,然后,起身欲回船。白云易眼尖,忙制止道:“娘子且慢,听大娘子弹得当真不错,想来不是本地人吧。”
史玉莹再次施礼,“回大人,我本是长安人氏,也曾是教坊司的头牌……”
史玉莹把这女子过往娓娓道来。白云易心中激荡,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禁真情流露:“老妹,哥和你一样啊,哥过去也是天之骄子,现在,也在这破地方,来来来,过来船上,咱们喝两盅!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子。”
吕一头上黑线,这老白平时这么不羁的么,没看出来啊。
史玉莹婉拒了老白,呆立良久,坐下来,又即兴弹了一曲,这一曲,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
终于发船,吕一退回橘中,见史玉莹也回来了,称赞道:“牛!就你这演技,修仙界最强实力派!”
“你才实力派呢,我是偶像派!”
“杀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