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郡,烈日如焚。
郭云刚一路走来,看着脚下龟裂的土地。道路上,衣衫褴褛的百姓,饿殍盈野,进入到城里情况好一些,肮脏又带着菜色的乡民排着长队,等待施粥。可偏偏那富家子弟依旧骑着高头大马从人群中穿过,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引来一片沸声。
\"仙师,这边请。\"郡守恭敬地引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法坛。\"
郭云刚点点头,跟着郡守来到城中央的广场。只见广场中央高搭法坛,香烛纸马、陀罗伞盖一应俱全。他注意到人群中有一个瘦弱的少年,正用破旧的陶罐接取施粥处漏下的米汤。那少年感受到注视的目光,抬头看了他一眼,黢黑的小手伸出手指在唇上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开始吧。\"郭云刚收回目光,开始布置法坛。他取出朱砂笔,在黄纸上画下符头、符胆、符脚。每一笔都蕴含着灵力,符箓上泛起淡淡的光芒,符成,九龙神印符。
\"玄天宗弟子,为民祈雨......\"郭云刚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符箓无风自动。他掐了个水诀,大喝一声:“敕令,疾!”符箓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片刻之后,乌云汇聚。雨点精准地落在干旱的田地上,既不会造成洪涝,又能滋润作物。百姓们无不跪地叩拜,高呼\"仙师慈悲\"。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天师仙福永享,千秋万载!\"
郭云刚一愣,循声望去,只见史玉莹站在人群中,笑靥如花。她身着淡绿色罗裙,发间的玉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周围的百姓被她的话感染,也跟着高喊起来。
\"这丫头......\"郭云刚本想装出个威严的表情,故作生气地瞪向史玉莹,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活生生一副德安杰洛的表情包。
史玉莹轻盈地跃上法坛,对着郭云刚盈盈一礼:\"师兄,祈雨之术果然精妙。不过......\"她眨了眨眼,\"这雨量似乎还差那么一点点?\"
郭云刚会意,又取出一道符箓。这次,雨势稍大,恰到好处地滋润了更广阔的区域。
\"仙师慈悲!\"百姓们再次叩拜。
史玉莹转身面对众人,声音清亮:\"诸位父老乡亲,我南浦遭遇大旱,感念朝阳郡百姓虔诚拜求,上天有好生之德,命我玄天门代天行道。尔等今后更要虔心敬天,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
百姓们连连点头,对这位突然出现的\"仙子\"更是敬畏有加。
郭云刚看着史玉莹游刃有余地处理着场面,心中暗自赞叹。不愧是史家二小姐,这份气度和手腕,确实非同一般。
待人群散去,郭云刚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史玉莹嫣然一笑:\"父亲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这不是来'行路'了嘛。\"
郭云刚正要说话,忽然注意到刚下过雨的地上的裂缝。他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地面,感受到一丝异样的气息。
\"不对劲。\"他皱眉道,\"这干旱来得蹊跷。\"
史玉莹也蹲下来,仔细查看:\"确实,普通的干旱不会让土地变得这么......干燥。\"她伸手抓起一把泥土,轻轻一捏就化作了粉末。
\"我记得藏经阁有部《大荒北经》记载:有系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乡。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
史玉莹眼睛一亮:\"你是说......这里有旱魃?\"
\"还不能确定。\"郭云刚摇头,伸手一指,\"但地下肯定有问题。从那口井下去应该有所发现。\"
史玉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如此,师兄若是去考个状元,怕是连考官都要自愧不如吧?\"
郭云刚有些懵:\"?......\"
\"你连《大什么经》都记得清清楚楚,考个状元还不是轻轻松松?\"史玉莹轻笑。
郭云刚有些心塞,还是缓声道:“小师妹,此间任务已完成,无谓再生事端。”
\"放心,我虽修为尚浅,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再说了......\"她眨了眨眼,\"若是真遇到什么危险,不是还有师兄在嘛。\"
郭云刚无奈地笑了:\"好吧,但你要听我的指挥。\"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一个颇稚气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二人齐齐转头,郭云刚认出是那偷粥少年。只见少年眼神清澈,脸上带着几分天真和好奇,全无凡人对修仙者的敬畏。
郭云刚故作威严道:“我等乃是仙人,你如何能懂。”
“怎么不懂,刚才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又是打雷又是下雨,一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一个光练不说的傻把式。”少年随口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小屁孩,不该打听的事,别打听!”史玉莹向郭云刚使了个眼色,二人转瞬消失不见。
夜幕降临,两人悄悄来到城中心的古井前。井口幽深,隐约传来奇异的声音。郭云刚取出照明符,史玉莹则从袖中取出一颗夜明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四周。
\"准备好了吗?\"郭云刚低声问。
史玉莹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走吧,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在作祟。\"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穴。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