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二人开车到医院的时候,高磊他们那边的调查报告也出来了。
“三人在现实当中没有任何交集,其他实质性的联系也没有。唯一的联系就是都有下过《预言家》这个游戏。但是在出事之后这个游戏的数据就清零了。”
陆风煦和沈秋溟一边在等电梯,一边用同一副耳机听着电话那头李才德的汇报。
“嗯,能复原吗?”
“有难度,我只能保证我试试看。下载过《预言家》这个游戏已经是我们想办法复原过手机得出来的结果了。这个预言家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如果这个真的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李才德说到这里,突然变了一个语调,激动的说“那我还真的非常想和他认识一下!”
“行~到时候审讯室留你一个位置。”陆风煦的语气里带了无奈。他当然理解李才德的心情,英雄惜英雄嘛,这一点小小的请求他还是可以满足的。
“老大!你最好了!还需要我们过来吗?”
“不用,你们等我通知。”陆风煦说道。刚好这时他们等的电梯也到了“行了,我们到了,挂了。”
他们走出电梯就看见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的吴瑶。
“老大。”吴瑶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在前面开始带路。
“女生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那个男孩子因为伤到了重要器官再加上失血过多还是没能抢救回来。至于他父亲,伤的并不严重,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叫人看着了。她母亲也已经醒了转入普通病房了。”吴瑶一边带路一边说,把大概情况和陆风煦汇报了一下。
“至于那个女生,为了给弟弟挡刀受伤比较严重,刚刚脱离生命危险醒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沉睡过去了,现在还在IcU观察。”
吴瑶将他们带到IcU门口,里面躺着的是一个浑身上下插满管子的女生。旁边的心率监测仪滴答滴答的响着,仿佛这样能维持女生微弱的脉搏。
“先去她父亲那里吧。”陆风煦说道,女生这样子还是以她休息为主吧。
“好。”吴瑶又继续在前面带路。“她父亲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说,自己酒喝多了不知道什么情况。”
“喝多了也不影响定他的罪。”
“我们也是这样和他说的。醒过来的第一反应不是问自己家人怎么样,反倒是一直重复自己喝多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倒是觉得他清醒得很。”
吴瑶说完冷笑了一下,然后走到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朝门里面指了指说道“老大,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陆风煦点点头,和沈秋溟一边推门走了进去,床边有两位警官坐着。看见陆风煦进来后,起身敬了个礼。
陆风煦点头示意,然后微微歪头看了看床卡。
“黄勇强是吧?”
男人看见那两个警官这个样子,也大概猜到面前这个人应该是他们的领导。
“唉唉唉,对对。警官,我真的喝多了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黄勇强一边说一边用手梳着自己油油的头发。陆风煦觉得那头发油的可以炒一盘菜了,实在是不忍直视。
“你不问问你家人的情况吗?”
陆风煦边说边从旁边拉过两个椅子,示意沈秋溟坐下。
“哦哦,他们怎么样了?没事吧?我真的喝多了啊!警官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黄勇强仿佛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家人的事情,声音有些颤抖。
“如果你想证明自己喝多了,脑子不清醒做的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话,那你就不用多说了。”
沈秋溟看向黄勇强的眼睛说“喝酒是不能规避自己的责任的。除非你有神经问题。”
“啊,对对对!警官,我脑子不好,酒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啊。”黄勇强连忙说道,在他认知里神经就是脑子的问题嘛,那他脑子就算好现在也不能好了。
“嗯,认知清晰,看来不是神经性疾病。”
“啊?”
陆风煦看他这个样子直接给他来了个判决书,他笑着说
“你知道家暴加强j未成年,加故意伤害,会被判什么吗?”
“判……判什么?”黄勇强现在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了,冷汗从他的脊背顺着攀升到头顶。
陆风煦没有回答他,抬起手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
“啊啊啊啊!不是的!警官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黄勇强掀开被子想下床来拉陆风煦,陆风煦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沈秋溟也起身站到陆风煦的后面,看向黄勇强说道“你知道在监狱里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吗?强j未成年,是最下等。”
“不!不!不是的!警官你听我说啊!”
“等你下去了,再去和你死去的儿子说吧。”
陆风煦说完就领着沈秋溟走出了病房。
“死刑他跑不掉的。”
沈秋溟感觉得出来陆风煦的心情不大好,按理来说他完全没必要跑黄勇强这里来一趟。这种死刑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来一趟完全是为了给那个小男孩出口气吧。
“嗯…我知道。”陆风煦和沈秋溟回到IcU病房前面,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女生。
“我刚开始来刑侦队的时候跟过一个案子,也是家暴的。当时的受害者比她还要小,情况也差不多。区别是,那个女孩子的母亲没有这个女生的母亲那么勇敢。”
“当她发现女孩子被强暴的时候,她并没有想着报警,反而将这件事情隐瞒了下来,从此以后天天殴打女孩,她一边经受着父亲的强暴一边还要被自己的母亲谩骂。最后女孩子是被强暴至死的,直到尸体腐烂发出味道被邻居发现。”
“当时我还年轻气盛只是一队的一个小小队员,实在是忍不住跑上去给了那个禽兽两拳,下来就被队长罚了五千字的检讨。我不服气去找队长理论,队长和我说……”
陆风煦扭头看向沈秋溟,IcU病房的信号灯透过大玻璃窗打在陆风煦的脸上,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的。
“如果世间万物皆以暴制暴,那弱者又如何才能得以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