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深顿时气得不轻。
要不是旁边的人拉着，他估计要上去打人了。
他被人拉走后，沈老头才松了一口气。
林小鹿连拉带拽，把他扶起来。
“沈爷爷，你没事吧？”
她怀中还有临走时，姜莱给她的疗伤丹。
现在人多，不方便拿出来，等到沈爷爷的住处，刚好给他疗伤。
林小鹿带着沈老头就想走。
临走前，想起什么，手指一指，对准那个店小二。
“道歉！”
店小二瘸着一条腿，有些不情愿。
“是这老头偷东西，我是为了帮贵客出气，才动手打他的，有什么错？”
见林小鹿是个小孩，他丝毫不怵，还在狡辩。
沈老头也觉得生气，“你也是瞎子不成，老头我没偷东西，你看不出来么？”
店小二撇撇嘴，理所当然道：“本店顾客至上，贵人说你偷了，你就是偷了。”
他一副滚刀肉的模样，让人火大。
林小鹿松开扶住沈老头的手，转身看向掌柜。
“他说得对么？”
掌柜一愣，皮笑肉不笑，敷衍道：“不算有错。”
他不愿意得罪人，也没有说句公道话的意思，冷眼旁观。
周围人虽然觉得他们不讲道理，却也不愿帮沈老头出头，平白得罪人。
看热闹一般，聚在一旁，小声指指点点。
沈老头屈辱地垂下头。
无声叹息一声。
拉了拉林小鹿的衣袖。
“算了，小鹿，我都习惯了。”
林小鹿没动。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从店小二身上掠过。
“既然如此，你们要说到做到呦~”
店小二不明所以。
随口道：“我自然能做到。”
他皮笑肉不笑，倨傲地看了一眼沈老头，唾了一声。
“若是不想被怀疑，以后就不要在我桂香坊门口瞎转悠，看清自己的身份能少不少麻烦。”
沈老头脸皮抽动，到底不想惹麻烦，拉着林小鹿就要走人。
却感觉手中一松。
林小鹿像一只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下一刻。
店小二被人一脚踹飞。
砰——
响声震耳欲聋。
店小二重重撞在门框上。
桂香坊的大门，被他撞出来一个大洞。
林小鹿还不解气，上去又踢了两脚。
掐着小腰，跟个小霸王似的，站在那里，声音掷地有声。
“你偷我东西，我也打你！”
“我没有！”店小二狼狈地蜷缩着，惊恐看向林小鹿，“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偷过你的东西。”
“顾客至上，我说你偷了，你就是偷了！”林小鹿鼓着小脸。
转头看向掌柜，询问道：“我是不是你家的客人？”
掌柜看了眼手中的银子，僵硬地扯出笑脸，“是，您是小贵人。”
“那我说的话是不是算数？”
“对，没错。”掌柜连连点头。
店小二脸色瞬间惨白。
林小鹿继续问，“那他偷了我的东西，我为了帮自己出气，打他一顿，有错吗？”
她视线扫向店小二，睁着圆滚滚的眼睛，“你说有错吗？”
“我……”店小二简直有苦难言。
这小丫头，把刚才他胡搅蛮缠的话，尽数还了回来。
逼得他只能认栽。
他颓然地抹了一把脸，“小人知错，请贵客谅解。”
林小鹿侧过身，对着沈老头的方向，扬了扬头。
店小二不甘地咬紧牙关，深深垂下头。
“沈大爷，是小人眼拙，让您受了委屈，小人道歉。”
林小鹿轻哼一声，这才满意。
沈老头惊愕地睁着眼睛。
反应过来后，顿时挺直脊背，笑容根本抑制不住。
“哈哈哈哈……算了，老头子我大人有大量。”
“只是你这狗眼看人低的毛病，还是趁早改掉。下次惹上旁人，可未必有这般好运了。”
沈老头是好心提点。
在这修真界，但凡有点修为的人，都不好惹。
若是惹上那脾气暴烈的，店小二哪里还有机会在这里认错。
估计早就能再次投胎去了。
只是这话听在店小二和掌柜耳中，却变了味道。
掌柜忌惮地看了眼林小鹿。
以为沈老头是在威胁。
转头，瞪了惹事的店小二一眼，大声道：“沈大爷说得对，你这个没眼力见的东西，净给我桂香坊惹麻烦。”
“这大门是我这个月花了二十两，重金赶制的，银子从你月银里扣，也算是给你个教训！”
他算是看明白了，眼前这小丫头，虽然年纪小，却不是个好糊弄的。
那沈老头看起来，与那小丫头关系不错，也不能得罪。
掌柜满腔怒火，只能发在店小二身上。
店小二这次真的哭出来了。
“掌柜，我一年的银钱，也不够赔这扇大门的啊。”
“我家里有老有小，没有我的月银，他们都要饿死了。”
掌柜狠狠踢开他。
“不赔银子就给我走人。”
他桂香楼不缺干活的人。
店小二不敢再求情，抹着眼泪，悄悄瞪了沈老头一眼。
那模样，显然是记仇了。
林小鹿刚要离开，看到他的神情，站住脚步。
当着众人的面，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令牌，递给沈老头。
“沈爷爷，我平时在天元宗修炼，不方便时常下山，如果你想我了，就拿着令牌去宗门看我。”
“守门的师兄看到这个令牌，就知晓我们相识，一定会放你进去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扫了眼掌柜他们的方向。
继续道：“若是平日里，看到穿我这身弟子服的人，有什么事情，也可以上前求助。”
“宗门里的师兄师姐都很好，一定会帮你的。”
瞬间，众人看向沈老头的目光都变了。
羡慕的嘀咕起来。
“哎哟，真没想到，这个乞丐老头，竟然有这般的机缘，认识天元宗的仙长。”
“刚才还没注意，这小丫头一身装扮，明显是天元宗内门弟子的服饰啊！”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化，恐怕天赋过人，备受宗门看重，这桂香坊惹上他们，真是够不长眼的。”
瞬间，店小二报复的心一扫而空。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对着林小鹿和沈老头的方向，不住磕头求饶。
“仙长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
掌柜也面色大变。
手中的银子都感觉有些烫手，想要还给林小鹿。
却被林小鹿避开。
她手指点了下大门，随口道：“赔大门吧。”
刚才店小二的话她也听见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店小二已经受到了惩罚，不好把人逼死。
有了这十两银子，店小二的工作定然能保住了。
剩下的欠款，就当是他狗眼看人低的代价吧。
林小鹿带着沈老头，从人群中穿过去。
店小二浑身瘫软在地，仿若逃过一劫，彻底收起了倨傲的性子。
……
直到走出很远，沈老头才找回声音。
他大笑几声，心中十分舒爽。
“没想到老头子我活到这把年纪，还能狐假虎威一回。”
“小鹿，多亏了你，不然今天那顿打，我算是白挨了。不光如此，怕是这烧鸡，也得还回去。”
怀中的烧鸡完好无损，就连挨打的时候，都没有松开。
林小鹿眨了眨眼。
想到刚才沈老头口中提及的那个孙儿，有些好奇。
“沈爷爷，你不是说你孤身一人，没有家人了吗？”
这孙儿是从哪里又冒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