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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

蔡欣欣睫毛飞快扑簌,转瞬间已经想好说辞。

“我一个普通人,平日里连出门都少,又怎么会认识那些穷凶极恶的人。”

“小鹿妹妹,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该把这盆脏水,泼在我身上啊。”

她轻咬住下唇,肩膀瑟缩,额头上的伤红肿可怜,显得委屈极了。

相比于林小鹿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蔡欣欣的分辨,明显更容易让人相信。

“小丫头,事关重大,这种事可不能说谎啊。”无崖子皱眉开口。

林小鹿鼓着脸,“我才没说谎!蔡姐姐才是骗人精。”

她急得跺脚,视线流转到孙嬷嬷身上,眼睛一亮。

指着孙嬷嬷喊道:“不光是我,奶娘也听到了。”

她期待的看着孙嬷嬷,希望她帮忙作证。

孙嬷嬷瞳孔睁大,喉间溢出微弱的声响,手背被人猛地攥紧。

蔡欣欣仰着头,声音哀切,又轻又颤,“娘亲,你一定要说实话啊!若是你也帮林小鹿那丫头说谎,仙长们就真的要冤枉女儿了。”

“与灭门之人勾结,林小鹿这般指控,是要毁了女儿一生嘛!”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尾音上挑,显得尤为激动。

只有孙嬷嬷知晓,手背上,那几乎捏碎手骨的力道。

她拂手甩开蔡欣欣。

蔡欣欣心里一紧。

孙嬷嬷虚弱的声音传来,“是小鹿听错了。”

“奶娘。”林小鹿染着灰尘的脸,怔愣的看向孙嬷嬷,手指委屈地扣着衣摆。

孙嬷嬷不敢直视她。

她轻咳两声,无力地垂下眼,“小鹿你还是个小孩子,当时你藏在洞中,听错了也没人会怪你的。”

可若是蔡欣欣坐实与奸人勾结,这林家几十口性命,她绝无生还的可能。

她就算再恨、再怨,也不想女儿去死。

至于那些枉死的冤魂,若是有冤债,就让她这个做娘的来承担吧。

孙嬷嬷眼中浸着泪水,视线逐渐模糊。

弥留之际,在蔡欣欣耳边,滞涩地吐出一句。

“娘先去地下赎罪了。”

她脸色青白,手臂垂落,气息彻底消失。

蔡欣欣僵在原地。

骤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娘!娘你别走……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悲伤真切的翻涌而来。

直至这一刻,她清楚意识到,这个会无条件护着她的人,再也不会出现了。

一瞬间,她生出微不可察的悔意。又被滋长的恨意覆灭。

不是的,不怪自己。

都是即炼!

是即炼不守信用,杀了娘亲,都是他!

她双眼赤红,扫向林小鹿时,颤出浸染的愤恨。

该死的应该是林小鹿才对。

一切都是林小鹿引起的!

这两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蔡欣欣匍匐在孙嬷嬷身上,感受到周围人怜悯的目光,啜泣声更大。

“唉,这小姑娘看着也就十来岁的样子,不但死了亲娘,还被人冤枉通外敌,实在是可怜。”

“是呀,看起来这姑娘与娘亲感情很好,更不可能干这种事了。”

言语间,众人不自觉看向林小鹿,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蔡欣欣心下大定,面上悲色更甚。

正想借机,求明晟他们,许她拜入天元宗,就被一道冷沉的声音打断。

“你们都没长脑子么?”申晁眉眼冷凝,不客气地扫过众人。

见林小鹿小脸通红,细弱抽噎,跟个小猫似的用手背抹着眼泪,不忍心的把人拉到身前。

“别哭了,申爷爷信你。”

据他的了解,小鹿不是说瞎话的孩子。

他慢悠悠扫了孙嬷嬷一眼,不轻不重道:

“这老妇是她亲娘,怎么保证,她不会为了维护女儿,包庇罪人。”

“并且,这位蔡姑娘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何要多次阻拦小鹿求救,说是其中没有猫腻,也就能骗骗你们这些傻子。”

他扬了扬下颌,示意明晟。

“派人去这府里找找,若是还有其他人幸存,说不准能找到更多证据。”

蔡欣欣指尖蜷缩,冷汗几乎瞬间浸湿脊背。

她受惊般抬起头,“申长老误会我了,小女知晓选拔关乎宗门声誉和未来,才会阻拦小鹿妹妹前去打搅。”

“若是知晓会这般严重,小女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阻拦半分啊。”

她泪珠掉落得越发快。

手指揪紧衣襟,悲痛欲绝,声音格外嘶哑。

“死去的是我亲娘!我怎么会伙同外人,杀害亲生娘亲啊。”

蔡欣欣说得情真意切,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倒是让人不得不信。

申晁却是个心肠冷硬的。

他挥挥手,催促道:“是非对错,自有证据评说,赶紧去查。”

明晟负手而立,闻言开口。

“申长老放心,刚才进门之时,就已经派人去查探了。”

“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远处出现天元宗弟子的身影。

为首之人,抱拳道:

“禀报掌门,弟子带人搜查林家,发现那些下手之人十分阴狠,除了孙嬷嬷,家中无一个活口。”

另一人补充道:

“莫说活人,就连家中的鸡犬,都被残忍杀害。”

众人神情一凛,心里升起寒意。

无崖子性子急,率先问道:“可能看出是何人所为?难道真是魔渊之人不成?”

“没错。从杀人手法来看,应该就是魔族少主即炼的手段。”

众人瞬间哗然。

骂声四起。

“该死的魔族!逃窜就罢了,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在人族酿下惨案,是不把我等修士放在眼中么?”

申晁冷笑一声,“魔族恶贯满盈,做事随心,这林家的惨案,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不清楚,魔族为何会对林家突然出手。”

他有些疑惑,总觉得还有什么隐情。

无崖子也皱眉,“按道理来讲,他们知晓正在被追踪,应该尽量隐藏才对。林家的事,不符合即炼一向谨慎的作风啊。”

他们的对话,让蔡欣欣紧张的脸色发白。

小声引导众人,“说不准那魔族,是与林家之人结仇,才会大开杀戒呢。”

“也有可能……”无崖子赞同的话刚出口,就听到一声尖锐的哀嚎。

“仙长啊,你们得帮我找到凶手啊,我的钱全没了!”

一个穿金戴银的中年男子,哭丧着奔了过来。

蔡欣欣浑身一震,“二老爷,你怎么在这里?”

她心脏突然漏了一拍,猛地意识到什么。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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