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婶子,这井口是谁给封住的?”
妇人一听,神色有些恍惚,自语道:“对啊,谁封的?啥时候封的?怪了,我咋不记得了?”
顾天灯:......
不是吧?
看上面石头上落得灰,像是封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封井不管在哪个村里都是大事,哪有不知道的?
顾天灯正想着妇人奇怪的反应,袖口被人拽了一下,扭头一看,是清欢。
“快挪开了。”
闻言,她抬眼望去,果然井口已经露出一部分。
众人立刻伸长了脖子往井里看去,可开口太小,除了一片黑咕隆咚,什么也没瞧见。
忽然,抬石盖的几个村民,被一股恶臭熏得直不起腰,纷纷扶着石盖干呕起来。
“呕——”
很快,恶臭传遍周围,村民个个捂住口鼻,往外退了退,嫌弃道:“咋回事?盖久了,底下发酵了不成?”
“也不该这么臭啊,谁往里边扔啥了?这井里的水大伙不都还喝着吗?谁啊,这么缺德?”
......
一旁的张道长也没想到会闹这么一出,捏着鼻子往前站了站,朗声道:“安静安静,许是龙王生气了,咱们快将石盖打开,救龙王他老人家出来吧。”
“啊对,哥儿几个,忍一忍,咱先把龙王救出来再说。”
很快,一阵轰隆声过后,石盖被完全挪走。
井口很大,三个大人合抱才能围起来,估计是怕小孩子掉里面,周围垒了一圈两尺高的石墙。
好奇心战胜了恶心,众人捂着口鼻又往前凑过去。
一个刚才搬石盖的男子,由于离得最近,第一个弯腰趴到井沿往下瞧。
“哎呀!”
男子刚瞧上一眼,立刻吓得惊叫一声,跌坐在地,眼睛瞪得老大,边退边哆嗦着说道:“有......有鬼!”
有鬼?
这还得了!
众人一听,也跟着惊嚎起来,一时间都不再往前凑,反而如惊弓之鸟一般,撒腿往后跑了几步,就怕跑慢了被鬼缠上。
很快,井边只剩张道长和顾天灯二人。
张道长自然不怕这些,暗暗骂了一声:“就知道乱喊!这地方有没有鬼我还不知道?”
两步走过去,弯腰一瞧。
嗬!井里水面黑黢黢的一坨,跟个人似的。
仔细一瞧,有胳膊有腿,可不就是个人!
此时,远一些的顾天灯二人也走了过去。
“死人?”顾天灯问。
清欢眉头攒起:“都快没人样了,泡很久了吧?”
“嗯。”
张道长见几个村民还没走远,对着喊了一声:“哎,胆儿大的过来几个,先把尸体捞上来。”
村民闻言,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应声,此时,二胖子率先站了出来。
“俺来吧,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又不是俺把人扔井里的,俺才不怕!”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愿意上前帮忙,很快凑够了四五个。
清欢见几人都空着手,四下瞅了瞅,不行,没工具怎么捞?
转身随便瞅准个人,喊道:“那谁?小孩儿......对,就你,把你家绳子拿来,再找个长点的棍子。”
很快,几人把工具拿到手,好在水面不低,井口也算大,清欢拿着棍子扒拉几下,尸体忽然被翻了过来。
“嚯!”
周围几人同时一惊,水面上尸体被泡的黑黢黢的,要不是整体还有个人形,真就让人误以为是水鬼了。
许是长时间泡在水里,衣服和脸上都长了毛,完全认不出是谁。
清欢道:“我把他上身斜一下,你们你绳子打个结套他身上。”
清欢对这套流程很熟练,在魔域无聊的时候就喜欢研究怎么给腰带打结,顺带着还学会了打结捞东西的本事。
此时能帮人一把,也算以往没瞎鼓捣。
几个村民忙手忙脚套住尸体上半身,不一会就给捞了上来。
“呕——”
尸身放外边就更臭了,众人被恶臭熏得招架不住,纷纷撤远了干呕起来。
二胖子坐地上呕地脸部涨红,眼睛含泪,无力地问了句:“这......这就是龙王啊?都死啦。”
张道长显然也没料到井里还有死尸,早知道他就扯个别的谎。
此时他用袖子捂住口鼻走近,仔细端详一番,感觉此人不是村中人。
转而对村民说道:“这不是龙王,大伙过来瞧瞧,看认不认识,是不是咱村的人。”
已经躲远的村民不情不愿地凑过来,大部分人瞄了一眼就撤了,得出结论:不认识。
二胖子慢吞吞站起身,也凑过来瞧了一眼,正要随着大部队一起撤走,忽而脚步一滞,回过身,又看一眼。
“诶?这人......俺咋这么面熟啊?”
“面熟?你认识?”张道长问。
二胖子挠挠头,回想一阵,忽地眼睛一亮:“哦,是他!俺想起来了,前天他还在俺家借住嘞。”
“……你确定?”
“确定,就是前天,好像叫郭才,北边镇子上的。”
二胖子斩钉截铁的语气,让众人纷纷噤声,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闹呢?
尸体明显已经泡了好长时间,你二胖子现在非要说是前天还见过,不得不让人怀疑,你他娘的前天见的是人是鬼?
人吓人可是要吓死人的。
“好啦。”张道长站出来打圆场,“许是认错了,这都没个人样了,他自己爹娘都不见得能认识,二胖子认错也很正常,估计是路过的,喝醉掉里面了,怪可怜的,咱把人找地方埋了吧。”
众人这才面色如常,纷纷表示:“有道理。”
离家近的已经回去拿铁锹了,张道长也在说着哪里当坟地比较好的话,只有二胖子满脸疑惑,挠头回想几遍,也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真认错了?
另一边的顾天灯二人,自然也把话听了个全乎。
清欢看看顾天灯,后者摇了摇头,示意先不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