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也称不上什么困难,二位道友不必忧心,张某人能自行解决。”
张道长再次婉拒,一旁的“话多”徒弟听不下去了,嘟囔道:“师父,你就硬撑了行吗?镇尸符明明很......”
“住嘴!”张道长斥责一声,“为师说没事就没事。”
“镇尸符?”顾天灯听到重点,忍不住说道,“这个符可不常用。”
“是......是啊。”
张道长面色为难,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趁着外面还有光亮,埋头写了起来。
顾天灯知道,写符是很消耗修为之事,张道长修为看起来不算高,若是一直写,恐怕会有危险。
她提笔沾了朱砂,也跟着写起来。
清欢看她写的认真,便坐在一边帮她收符,屋里安静下来。
滴漏滴了半下午,外面渐渐暗了。
张道长弟子这才端出一盏煤油灯,轻轻放在桌角,为二人照明使用。
然而,张道长见了油灯,眼神忽地睁大,像是才想起什么重要的事。
“那个.....二位,别写了。”他不自然地提醒道,“很晚了,先去休息吧。”
“够了吗?”
“够了够了。”
顾天灯抬眼看了看张道长身后的徒弟,后者明显不满地撇了撇嘴。
不够吗?
可张道长一直催促,甚至开始收拾起来,嘴里说着:“不写了不写了,我也去休息。”
顾天灯只好作罢,帮着收拾完,转身就要去里面一间。
张道长的声音再次从后面响起;“二位,记住啊,晚上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去。”
顾天灯二人相视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回了各自房间。
煤油灯在张道长家里算是奢侈的物件,从不轻易使用,再加上外面也没多少光亮,屋里就更暗了。
顾天灯有修为在身,视线不受影响。
清欢就不行了,才刚到门边就被门框绊了一跤,差点趴地上,顺着仅有的几个家具摸索半天才躺床上了。
然而,一刻钟过去,清欢还没睡着,总觉得少了什么?
奇怪,少什么了?
他从魔域出来也没带多少东西啊……
忽然,他一个激灵坐起身。
独行兽!
天哪,它还在外面马车里躺着!
黑暗中,清欢手忙脚乱摸索着穿了鞋,又沿着简单的家具一路摸到顾天灯的门。
“咚咚咚。”
他轻敲几下,毕竟这么晚了,不想打扰到别人。
门内,顾天灯刚要睡着,就听到一阵诡异的敲门声,想到张道长刚才嘱咐的话,心里不免提了起来。
她下地穿了鞋,拿起一边的鎏金剑,悄声贴近门边,紧接着,她猛地开门,手里的剑一把横了过去。
清欢感觉到一阵疾风直扑门面,立即悄声喊话:“是我!”
顾天灯看清来人,收剑入鞘,问道:“你怎么来了?”
“独行兽还在外面......”清欢惭愧道。
顾天灯恍然明白过来,她就说嘛,下午的时候总觉得忘了什么。
不再耽误,两人悄声出了院子。
晚间,薄雾未散,夜空微弱的光线照不进来,空旷的道路暗沉沉一片。
马车依旧停在门口一颗树旁。
清欢疾步过去,一跃上了马车,推门一看,里面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诶?怎么没了?”清欢急得在车厢里翻了几遍。
“不在这吗?”
“不在啊,”清欢钻出来,面色焦急道,“不会被偷走了吧?”
顾天灯一滞,问:“不会吧,偷它做什么?”
“谁知道呢,估计要当狗肉吃了,咱们快找找吧。”
清欢匆匆跳下车,跑到路中间,举目四望。
空旷暗沉的街道,静悄悄的,一个活物都没有,这下清欢可慌了神:“哎呀,怎么办啊?”
独行兽整日里“嗷嗷”叫得跟狗似的,而且身上肉不少,可别真的被人当狗肉炖了!
“先冷静一下,你是它主人,应该能感应到它的位置吧。”
“......啊?哦对对对,我感觉一下,感觉一下......”
清欢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来回踱着步,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
忽然间,他猛地睁眼,抬手指个方向,确定道:“那边。”
二人快步寻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胡同。
“诶?这不是那个窜出来疯子的胡同吗?”
清欢记得清楚,那人疯疯傻傻无法交流,独行兽若是落到他手里,那可就......
不敢再往下想,他紧走几步先一步进了胡同。
顾天灯快步跟上,边走边观察四周情况,这胡同里住了好几家人,白天张道长把人领到哪一家来着?
当时马车已经越过胡同,所以她视线受阻,没有看清,但他回来的快,估计这不是第一家就是第二家。
正想着,前面清欢已经敲响了第一家大门。
不料,才刚敲两下,大门就“吱呀”一声自己开出一条缝……
二人相视一眼。
顾天灯道:“应该是忘关门了。”
说着上前把门推开,沉重的开门声响起,院中的一切映入眼帘。
和其他农家院落一样,这家院里也晒着些东西,辣椒、干枣,还有几样草药。
这些东西和季节、天气都极不协调,哪有春天晒这些东西,还在大雾天气晒的?
二人往里走了走,发现堂屋也大开着门,心里更加奇怪。
难道这家没人了?还是说村民素质太高,都达到夜不闭户的程度?
心里存着疑问,二人谨慎地迈开脚,悄声过去。
然而,刚一脚踏进房门,清欢便“啊”地大叫一声。
顾天灯定睛一看,昏暗的房间里,稳稳当当坐着四个人。
四人围着餐桌而坐,手里还端着碗,桌上也摆有几个盘子,盘子里的东西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像是正在吃饭一家四口。
本该和谐温馨,却诡异地全都低垂着头,纹丝不动。
顾天灯上前查看一番,道了句:“死了。”
“死了?”
“嗯,应当死很久了。”
“可是......怎么还好好地坐在这,半点没有腐烂的迹象?”
“也许是瞬间死亡吧,来不及反应痛苦,便已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