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这才有时间说他:“以后不许偷人家东西,这样是不对的。”
“嗷~”
独行兽乖乖站好,知道啦~
教育完,清欢神情低落地靠在树干,又不说话了。
独行兽见状,走过去拽了拽他衣袍,比划一通,又将爪子在自己腰间横了横。
如此抽象的动作,清欢居然看懂了:“你是说,让我去找顾天灯?”
“嗷~”
虽然独行兽不喜欢那个女修,可是它知道清欢喜欢,他现在心情不好,应该最想见到她了吧。
可清欢却觉得不太可行,顾天灯最讨厌邪魔歪道了,他不想和她站在对立面。
独行兽又拽了抓他,从包里拿出一个镜片递给他。
它上次看见了,清欢见它找到镜片的时候眼睛里有些羡慕,想来是喜欢的。
清欢接过去,思索道:“你是说,让我把这个送给她?”
嗯?
独行兽懵了,它只是想让他拿着欣赏一会儿,欣赏完了还要还给它呢,什么时候让他借花献佛啦?
不待它解释,清欢已经不客气地将手伸向了它的斜挎包:“我记得你这里还有好多呢。”
“嗷!”
独行兽吓得赶紧捂住,可它哪里捂得住。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更何况这还是个明抢的!
不是刚才还让它别偷东西吗?这会儿又是几个意思?明抢就行是吧?
臭小子,你太双标啦!
独行兽争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包包抢走。
清欢拿手里晃了晃,还挺多,四下一瞅找了个干净地方,“哗啦”一声全倒了出来。
独行兽怒视着这一切,这个败家子到底想干什么!
清欢蹲下身,仔细看了会儿,大概有十来片的样子,有些边缘可以重合,难道这是完整的一块?
想着便伸手拼了起来,很快便拼完了,然而发现,还是差一块。
左右瞅了瞅,没见有什么遗漏。
忽然灵光一现,差点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一块。
清欢刚从怀里拿出,独行兽便“嗷”地一嗓子疾跑而来。
一把夺过拿在爪子里,高兴地眼里直冒星星,甩着尾巴贴在清欢身上蹭了蹭。
清欢怔住一瞬,干什么?有这么高兴吗?
独行兽激动地爪子打颤,小心翼翼将最后一片拼了上去。
只见一片绚丽彩光从镜片里发出,久久不曾暗去。
独行兽开心地绕着镜子转圈圈,清欢惊愕的看着眼前景象,还以为是个普通镜子,没想到还有这般力量。
绚丽的光影过后,一切归于平静,清欢看着毫无瑕疵的镜面,感觉神奇极了,破镜居然还能重圆,跟新的一样。
伸手拿起来,发现差不多有一个手掌大,边缘已经被打磨光滑,此刻还微微泛着彩光,很漂亮。
清欢满意地装进怀里,顾天灯应当会喜欢吧?
独行兽震惊了,就......就这么顺走了?
这是明抢啊喂!
还有没有说理的地方,人欺负兽啦,有没有人来管管他?
答案是,没有。
任它气得发抖,无奈人家一点都不自觉,轻飘飘来一句:“走吧,带路。”
另一边,黎州城内,熙熙攘攘。
有些商贩已经摆出了年货,时不时吆喝着,一辆马车从旁边缓缓驶过。
顾天灯从无花岛驾车回来,一路上都在想着独行兽的事情,她问了一下管理员,管理员说这独行兽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
顾天灯越想越觉得玄乎,为什么自己梦里会出现一个已经活了一千多年的家伙?
她现在甚至都开始怀疑,那梦到底是她的,还是原身的?
就这还没完,她又问了问小芽的情况,管理员却说:查无此人。
她不明白,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叫“小芽”的十岁孩子,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顾天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越来越理不清头绪了。
若是清欢在这儿就好了,他脑子比她灵光一些,说不定会有什么主意。
想到清欢,更郁闷了,从她穿过来,好像一直都在为他忙前忙后。
说什么让她除魔卫道,到现在为止只见过几个不打眼的小魔小妖,真正的大佬在哪她都不知道。
现在还要去找他,也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在哪儿,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年货嘞~年货呦~”
一个拉着长音的叫卖声响起,顾天灯这才想到,原来已经要过年了。
在街上扫了一眼,各种窗花门帘都摆出来了,她穿过来之后都没逛过街,现在看到这般场景,更不想做任务了。
狗屁的任务,狗屁的管理员,见鬼去吧!
生产队的驴都还得休息呢,她要给自己放假,很合理吧?
顾天灯随意停在一家客栈门前,抬头一瞧,写有“东来客栈”四个大字。
进去要了间客房,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便出来了。
不知为何,街道上商品不算很多,不过,逛街嘛,逛的是心情,买什么东西都是其次。
顾天灯悠闲地穿梭其中,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脚步停下,见是一糖炒栗子摊儿,习惯性地问了价钱。
商贩是个瘦瘦的小老头儿,脊背有些弯曲,稀疏的胡须和头发几乎已经全白了。
见她问价,笑容立刻堆满了整张脸:“八十文。”
“八十文?这么贵?”
顾天灯又不是不知道行情,居然一下翻了三倍多,欺负她是外地人?
小老头无奈道:“姑娘有所不知,价格是这几天才涨起来的,大伙儿都在涨价,老朽也没办法。”
顾天灯朝四周看了看,这才发现,街上卖家不少,买家确实不多,可为什么要涨价?
小老头转身在锅里炒了几下:“说是,南方今年滴雨未下,本来就没什么收成,之后又遇到蝗灾,连根秧苗都啃光了,老百姓只能等朝廷发救济,可朝廷又能有多少存粮?这不,这几天已经开始在这儿收粮往南边送了。”
顾天灯怔住。
天衍宗也算是偏南方了,从宗门出来的时候,不知是不是事态还不怎么严重,当时居然还没听说这些。
所以,朝廷到底征收了多少粮,才使得这里物价增长三倍多?
看来南方的饥荒已经很严重了。
最后,她少买了一些,心事重重回到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