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贾春心道,难道被瞧出来什么破绽了?
“行了,你们也不必唬我,我知道他是假的,直接说出你们的目的。”
江临川脸色沉沉,贾春这种往日里最能装的人也差点撑不住,既然已经看出来,也不必再装下去,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阁下好眼力,我等确实还未寻到少主,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之前我等见阁下身手不凡,所以有结交之意,不知阁下可是有意?”
“结交?想让我为魔族效力?”
“正是。”
小芽闻言,突然笑出了声:“哈哈哈,没听错吧?让我去效力魔族?我是疯了还是傻了?”
江临川忍无可忍,厉声道:“小子!我劝你注意言辞,别以为自己有点本事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小芽并没有被他吓到,反而抱了胳膊上前围着他打量一周,啧啧道:“不行啊,假扮的也得好好挑挑不是?魔族少主别的不说,至少长相是一顶一的,这个嘛......”
“你!”
江临川彻底怒了,拔剑就要砍人,贾春慌忙拦住:“别冲动!稍安勿躁。”
贾春算是听明白了,这小子不是看出什么破绽,而是见过魔族少主?
他当然是不信的,毕竟他翻阅了这么多年的秘籍都没找到相关描述,一个小毛孩子自然更不可能知道,不过看他如此胸有成竹,他不得不留个心思。
“这么说来,阁下对少主有些了解?”
小芽无所谓地摆手:“这个你不用管,你们说的合作我定然是不会同意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做个交易也许可行。”
“哦?什么交易?”
小芽转身看向二人,嘴角带笑,眸光却渐渐阴沉:“你们帮我造个势,我便帮你们扶持魔族。”
“造势?”
“对,”小芽笑意加深,眸深如海,“就说,清欢便是那千年前的魔族少主,他将为世人带来无尽苦难,人人得而诛之,而这世上,唯有鎏金剑可以杀他。”
江临川眉头拧起:“清欢?”
小芽像是才想起来似的,眉毛一挑:“哦,对了,他好像是你师弟来着,你该不会舍不得吧?”
江临川绷着脸,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这人目的是什么,只觉得面前之人并不简单,仿佛对什么都了如指掌,而他们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这种感觉实在可恶!
贾春却是无所谓,做大事嘛,过程无所谓,重要的是结果,他问:“鎏金剑在哪儿?”
小芽再次笑了:“就在那顾天灯手里。”
“什么?你是说......”江临川差点没绕过来:“让师妹去......去杀......”
“没错。”
贾春偷瞄江临川一眼,猜不准这家伙对同门的情谊是真是假,有意斟酌道:“这......”
小芽却没那么多耐心听他们磨叽:“就这个条件,能同意就成,不同意就请离去吧。”
贾春见状,连忙对着江临川催促一番。
“我觉得,这个时候就不想想什么同门不同了,做大事怎能如此踌躇于这些小节?更何况只是造势而已,又不是你去拿剑杀他。”
江临川依然垂眸不语,贾春有些急了,只好下出一剂猛药:“嘁,再说了,你师妹舍不舍得杀他还另说呢,哪儿稀罕你在这为人家担心。”
一起打交道这么多天,对于江临川的心思,他多少还是知道的。
果然,江临川眼里怒气渐起:“我答应就是,他们的事与我何干?”
说完愤然转身,贾春道一声“告辞”之后也匆忙离开。
暮云山上,天衍宗。
流云再次来到师兄住处,问道:“怎么样,今天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青阳真人疲惫地叹出一口气,将书放下:“只找到一些掩盖魔气的办法。”
闻言,流云也坐于对面,拿起书来翻看几页,也失望放下:“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没什么大作用。”
二人沉默一番,流云又问:“实在不行就别让他出去了,反正魔气也散不出来,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想来也不会造成多大影响。”
青阳真人摇头:“没有那么简单。”
流云闻言,急道:“哎呀,师兄,到底情况如何,你快说啊,两个人抗总比一个人好。”
青阳真人无奈叹道:“以后,就别让天灯和清欢两人聚在一块儿了。”
“为何?这与天灯有什么关系?”
“别问了,你只需记住,作为他们的师父,我定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他们。”
“我不明白。”
青阳真人抬眼看向窗外,面带忧色:“现如今,虽然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过已经有些苗头了。”
“什么?”
“南方大旱,又是一个饥荒之年。”
“不是每隔一二十年都会出现吗?自然灾害罢了,师兄为何为此事忧虑?”
“但愿吧,但愿一切都是虚惊一场,和之前那一次并不一样。”
流云见师兄不愿说起,干脆换了问题:“那以师兄现在的安排,有多大把握能够挽救这一切?”
青阳真人缓缓摇头:“并无多大把握,目前也不过是走一步是一步,试试看而已。”
他若有把握,就不会这般为此头疼,书房里的书都快让他翻烂了,半点头绪都没有。
两人沉默一阵。
青阳真人忽然叹道:“也许,你说得对,师兄真的错了。”
“师兄......”
“本来这一切并没有问题,可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她回来了。”
“谁?你是说......天灯?”
青阳真人沉重点头。
流云不解:“天灯不也是你在外面收来的徒弟吗?”
青阳真人不愿再说,只微微摇头,喃喃道:“你说,救一人,和救无数人,哪个更应该做?必然是救无数人吧,可我当初救一人是真,现在想救无数人也是真,为何老天就是不同意?”
流云不语,师兄心有苍生,忧心百姓疾苦,是个心慈之人,与他当了几百年的同门,他又怎会不知?
两人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
“咚咚咚”
“师父。”
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两人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