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傻之人?
怎可以让他生生世世成为痴傻之人?
顾天灯听到一个心痛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
她心里一阵莫名的难受,起身又在庙里转着看了看。
“这里有个密室。”
清欢掀开桌布发现,桌子下面竟还有一个小门,弯腰刚好能进去,顾天灯见状也快步跟上。
本以为会有什么宝藏或者惊天秘密,结果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软榻。
想来这是那道士休息的地方,不知他刚才出去又是去哪儿作妖了,两人只能等到晚上亥时再来。
下午回去三人坐一起合计一番,江临川说衙门那边只是正常尸检,并无其他发现,如此说来,还是王二郎嫌疑最大。
顾天灯问道:“今天那王二郎说曾向张小姐要过一缕头发,若是能找到证据,是不是可以给此人定罪?”
江临川颔首:“若是衙门不相信,我们当场就能表演一下用生辰八字和头发做傀儡,他们不信也得信。”
顾天灯:“……”
不好吧,再说谁愿意当这个活靶子啊。
清欢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想岔了,遂说道:“想什么呢,当然是找那王二郎了。”
顾天灯随即了然,也是,他若不愿意更说明他心里有鬼:“只是这证据不好找,张小姐已死,如何能让死人说话。”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确实是个难题。
“师兄,马车上可有招魂幡?”清欢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有是有,那不是引尸下葬用的吗?”
清欢眉头微蹙:“三清铃下的魂魄无法自主动弹,但招魂幡只是为他引路,并不会控制他一切,此时也别无他法,姑且试试吧。”
三人最后决定明天再用招魂幡招张小姐魂魄,今天还分成两组继续盯着那两处。
下午养精蓄锐后,晚上顾天灯和清欢戌时便出发了。
苍穹之上,弯月如钩。
小镇不远处,破庙旁。
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朝破庙而来,那人一手撩着衣摆,一手拿了把扇子挡住脸,只露出一双兴奋到放光的眼睛。
此刻,顾天灯和清欢屏息藏在树上,借着月光,勉强能看清来人。
确实是王二郎。
来这么早,这是又要密谋什么坏事?必定还有同伙。
两人继续耐心等待着,一盏茶时间不到,果然见一身影前来,那人身形款款,时不时还警惕的看向四周。
离近了一看,竟是一女子!
顾天灯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情形,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或听过......
待到两人都进了庙里,清欢立即翻身跃下,轻触地面,猫着身子朝窗边走去。
顾天灯这边还在犹豫,她觉得这场面有些奇怪,到底哪里奇怪,她一时没想起来。
清欢悄悄来到窗前,侧耳一听,没声音,戳破窗户纸一瞧,没人?
于是一个闪身来到门前,悄悄打开门,朝着上边使个眼色便溜进去了。
顾天灯疑心重重地下了地,随即也悄声进了庙。
确实没人,两人又看向桌布之下,难道进这里面去了?若是进这里他们可不能再跟着进了,毕竟里面也没什么藏身的地。
走到桌子旁细听,竟听到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
顾天灯顿时警铃大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尴尬地瞟了眼清欢,发现这小子俯身趴在桌前,皱着眉头正听的认真。
“你……”
“这王二郎居然打人,这下被我们抓个现行,看他如何狡辩!”
清欢沉声咬牙,说着就要伸手打开密室。
顾天灯差点吓死,急忙拉住,低声劝道:“不是……没有打人。”
正发愁该怎么解释,那边声音竟越来越大……
顾天灯实在觉得尴尬至极,赶紧拉住还在义愤填膺的清欢跑了出去。
庙里的声音还在继续……
夜色融融,似是掩盖了一切。
清欢甩开顾天灯的手,有些生气道:“为什么不当场拆穿他,打人也是不对的。”
“……其他事我们就别管了,只需要找出他害人的证据就好。”
顾天灯不想纠结于此事,于是岔开了话题。
“哼,是你不想管吧,果然,那某些人与坏人之间是可以相互理解的。”
“什么呀?”
“你自己心里清楚还用问我?”
顾天灯:“……总之今天先回去,王二郎的事以后再说。”
“总之这次是你输了。”
“好好好,我输了。”
“哼。”
见顾天灯不再说话,清欢也闭了嘴,两人心思各异,沉默一路回去了。
第二天凌晨,江临川便在客栈房间准备好了招魂所需的东西。
他们已提前向张母要了张小姐生辰八字,此时顾天灯已将生辰八字写在了好几张黄符纸上,关紧门窗后贴于屋内四周。
见清欢将招魂幡置于桌上,又在旁边放只毛笔和白纸,顾天灯心下好奇,问道:“为何要放纸笔?”
清欢扬眉一笑:“自然是让她说话。”
有意思,顾天灯一个21世纪的人还从没见过这阵仗,于是立在一旁观看。
只听一阵铃声响起,清欢拿起引魂符抬手燃了,忽地又拿三清铃将火焰罩住,清欢闭目默念着什么。
眨眼间,窗外视线暗下,狂风渐起,婆娑树影急急拍打在窗边,似是有什么着急要进来。
难道是张小姐魂魄?
顾天灯迅速朝立在另一边的江临川看去,想着他可能多少懂点,却见江临川朝这边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吗?
忽地,清欢睁开了眼,瞳孔又是漆黑一片,绕桌子四周缓缓走出一个阵法,扬手“啪”地一声将三清铃按在招魂幡上。
只见那招魂幡四周燃起一层绿色火焰,火舌摇摇晃晃竟化作人手地形状,轻轻地将笔拿在手中。
清欢紧盯着那处问道:“你是谁?”
拿着笔的“手”一顿,又慢慢在纸上写下“张小玉”三个娟秀小字。
“我且问你,王二郎可曾向你要过一缕头发?”
听到“王二郎”,那“手”立时就抖动起来,紧紧攥着毛笔,似有掰断的趋势。
顾天灯连忙说道:“张小姐,我们是帮你查案的,我们已经知道此事是王二郎所为,只是还没有实质证据,所以还需张小姐的帮忙。”
闻声,“手”渐渐停止了抖动,在纸上写下“有”字。
清欢继续问道:“可有证据?若有,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