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看张母还要摔东西,李捕头赶忙叫人制止了。
张父咬牙冷斥:“王二郎,你莫要颠倒黑白。”
“我颠倒黑白?哼,小玉以前就对我说过,若有一天她突然死了,定是她那见钱眼开的父亲害的!”
“你!”张父气得头晕,踉跄一下差点倒地上。
“够啦!本捕头还在这呢,”李捕头眼睛瞪大,龇牙咧嘴斥道:“当我死的吗!”
说着扫视一周,发现这门口竟还有四个看热闹的,对着其他衙役一顿破口大骂。
“干什么吃的!溜进来几个看热闹的,当这是菜市场?”
清欢是个受不了委屈的,立时站出来回怼:“什么看热闹的,我们是天衍宗弟子,听闻这里在找道士做超度,便好心过来了,别随便恶意揣测人。”
“道士?”李捕头上前打量三人一番,得出结论:“其他两个倒像个道士,你嘛……?”
“嘁,那是你眼神不好。”
“你——”
江临川赶紧上前一步,抱拳说道:“我等确实是天衍宗弟子,张家小姐这情况,还是早些做超度的好,否则容易成为怨鬼,无法投胎,还请李捕头行个方便。”
见来人是个有礼数的,李捕头这才面色缓和。
“天衍宗的名气谁人不知,你们愿意超度,我们也省的麻烦,不过,得小心着些,莫要破坏了尸身影响断案。”
“那是自然。”
接着江临川和顾天灯两人跟张家人要了桌案,蜡烛和香炉等物件,摆好后立在一边。
周围的衙役也都没见过这场面,一时间,众人默默息了声,够着头往里边看去。
清欢上前,拿出一张引魂符,抬手燃了塞进三清铃,两手举至额前,闭眼轻声默念着什么。
忽然,外面天色暗下,微风吹动,四下一片惊异的唏嘘。
清欢突地睁眼,两眼漆黑,一片虚无,缓缓走出一个阵法,又来到床前,将三清铃放置尸体头顶,继续闭眼默念。
很快,清欢又睁开眼,却是一片疑惑。
怎么回事,他超度了这么多次还没见过这情况。
顾天灯看了轻声问道:“怎么了?”
清欢眉头拧起,低头看了看尸体。
“魂魄不全。”
话音刚落,顿时掀起一片哗然。
张母更是惊得差点站不稳:“我可怜的玉儿啊。”
门口处,那王二郎身子一缩,低眉思索片刻,眼里闪过一丝恶毒。
衙役中有几个憋不住话的,小声论起来。
“怎会魂魄不全?”
“对啊,魂魄不全不都是傻子吗,看那张家小姐也不傻啊。”
“肃静!身为官差,一点事都能吵吵起来,成何体统!”
李捕头一通教训完,也忍不住上前,缓了语气问道:“怎么回事?魂魄不全怎么生前还跟正常人一样啊?”
清欢沉吟片刻,说道:“魂魄不全确实有可能让人痴傻,但……若是被人制成傀儡,那就另说了。”
“傀……傀儡?”
大活人好端端的成了傀儡?
“啊,我知道啦!”一直不说话的王二郎突然怪叫一声。
“小玉曾对我说过,他爹为了钱把她的生辰八字卖给一道人,想来那道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把小玉做成了傀儡!”
随即脖子一拧,恶狠狠地盯向张父:“我的老丈人,你好狠的心哪,财迷到把女儿都卖啦!”
“你莫要血口喷人,你……咳咳咳。”
张父本就身体不好,这一堵差点过不来气。
李捕头见状,竖眉瞪眼骂向王二郎:“你他娘的给老子安静点,影响老子断案看我不收拾你!”
不过,这王二郎一打岔,反而让清欢有了主意。
他记得若要把人制成傀儡,确实需要生辰八字,但除了生辰八字以外,还需要那人身上的一样东西,比如毛发。
张父稳了气息后,说道:“我确实曾向一道人告知小女生辰八字,但那时为小女算命用的,哪里是把女儿卖了,若是给了生辰八字就能把人制成傀儡,那这天底下还有谁人敢算命?”
王二郎听了明显一慌,急急打乱道:“那你可算到你女儿今日会死?”
“王二郎!我跟你拼了!”
张母说着从身边衙役身上抽了把剑,咬牙切齿就要刺来。
王二郎赶紧躲开,还不忘借机讽刺:“看看,这是被我说中了,急眼了,天下竟有如此黑心的爹娘,我说张家怎么如此富有,原来是卖女儿卖的!”
眼看又要打起来,李捕头只好命人制住,随后将张小姐尸首抬去了衙门。
外面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那王二郎也不知何时走了。
张母气道:“走了正好,省的看见他糟心,要不是为了女儿,我才不会让一个混蛋进家门。”
刚才清欢提议等会再走,于是三人便听到了这句,看来这里面有文章啊。
清欢觉得头一次见到这种魂魄不全的,本着好(八)学(卦)的心,上前一步问道:“张夫人,刚才听夫人的意思,你们似乎并不满意这个女婿,那当初为何……”
“哎,还不是我那苦命的女儿,”张夫人见是天衍宗弟子,出于对道人的信任,还是多说了几句。
“两年前我们找了媒人说要招女婿,让她帮忙留意着,结果就给介绍了王二郎。
虽然他家里比较穷,不过他是个读书人,对玉儿也好,我们也就接纳了他,然后他花言巧语骗着玉儿把亲事定下。”
张母眼神悲戚,继续道:“谁知,一年前玉儿突然跑来找我哭诉,说那王二郎早就有个相好的,两人都腻歪好久了。
玉儿本就心气高,眼里容不得沙子,为此她非退亲不可,我跟老爷也觉得很是愧疚,竟然在女儿的终身大事上看走了眼,于是就准备退亲了。”
“哪知第二天,玉儿突然欢欢喜喜告诉我,她想通了,要跟王二郎成亲。我跟老爷问她很多遍,她都是说愿意,还催着我们把日子定下,我们也是无奈,既然女儿愿意,就什么都不说了。”
“一切看起来都好好的,谁知刚成亲第二天,王二郎就咋咋呼呼从房里跑出来,大叫着说玉儿……去了。”
说完又忍不住掩面痛哭。
三人听了也是唏嘘不已,王二郎听起来问题很大。
清欢又问:“那王二郎是否要过张小姐生辰八字?”
“问过,成亲的日子就是他找人定下的。”
“除此之外,有没有要过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