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多了。”
清欢踉踉跄跄走来,眉毛一挑。
“手下败将废话就是多,不过你放心,我们也不杀你,只留你一滴血即可。”
“哼,小子,别看我现在被你们打败,可若是想杀我,也没那么容——”
青面倏地瞪大双眼,气得说不出话。
那小子居然趁他不备拿了张符纸迅速在他心口一贴,待他反应过来伸手去夺时,那小子已经闪身躲远了!
“哈!看清楚,这可是噬魂符。”
清欢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符箓,“我会在此处用它布阵,若你以后还敢靠近,可要受这噬魂之苦了。”
“你——”
青面气得简直要七窍生烟,想不到今日出师不利,居然栽倒这几人手中。
“我今日不跟你这小子计较,待以后我必要向天衍宗讨教!”
说完便起个障眼法遁走了。
清欢随即在周围起了阵,并将那噬魂符定于阵眼,三人这才返回。
回到村子时已是黎明,经过一夜打斗,三人已是一身疲惫。
刚回到村子,清欢便嚷嚷着要洗澡,说是被臭老鼠熏着了。
顾天灯看看天色,觉得这个时间再把村民叫起来给他烧水不太合适,本想上前劝他改天再洗,结果被人家斜了一眼:
“我是爱干净的,这么臭烘烘的怎么睡得着?”
顾天灯语塞。
好吧,随你便,她自顾自的回房间了,不再管他。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顾天灯起来后忽然想到,清欢肩膀处还有个血窟窿,那天就给了他一颗药,也不知现在好了多少。
心念间便出了门,向清欢房间走去。
“师妹,休息的可好?”
顾天灯侧头望去,江临川正坐在院子的凉亭处,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泛着些幽幽的青光,见她望过来,迅速塞进了怀里。
顾天灯心下好奇,可也只是当做没看见,淡定地走过去。
“师兄起得好早,可是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睡不着而已。”
顾天灯也不追问,话风一转:“清欢昨晚受了伤,现在可好些了?”
\"他啊,\"江临川眼神划过一抹不自然,“已经好多了。”
顾天灯见他如此,竟不知如何接了,看样子他对这师弟的伤势不是很了解。
江临川抬头看她一眼,见她眉头微皱,问道:“师妹......好像对师弟挺关心的?”
“嗯?”
“......没什么。”
江临川不再说话,自顾自拿出图纸看起来。
顾天灯有些迷茫,什么情况啊?
转身又看了看清欢那边还紧闭的门,也不知起了没有,直接过去敲门也不太好。
犹豫一番,还是拿出药瓶,倒出一粒,伸手递向江临川。
“师兄,等清欢醒来,你把这个让他吃了吧。”
江临川视线从图纸上转过来,静静地看着她手里的小药丸,并没有及时接过。
“这是......”
“这是我以前在外历练时找的药,可治百病,兴许对清欢的伤也是有用的。”
顾天灯早就想好了说辞,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灵丹妙药,还是得找一个合理的来历。
江临川不再过问,伸手接过:“好。”
见他接过,顾天灯转身就要回去,后边却又叫住她:“师妹。”
顾天灯回身,见江临川面带关心,她有些不解,没有回话。
“昨日见师妹修为与从前大不一样,师妹进步如此之快,师兄为你开心,想来......这些年,师妹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额......还好吧,在外历练哪有多轻松的。”
顾天灯心里叫苦:别问了,我啥也不知道啊。
江临川也不在意,眼神微转,又问:“师妹手里的剑......恕师兄见识浅薄,如此宝剑,竟看不出是何来历。”
顾天灯暗道:我也不知道啊,一穿过来就在我手里了。
这还不止,自己作为剑的主人,居然还不能完全驾驭它,发挥它的全部力量,也是离谱。
这些自然是不能对别人说的,对于这剑,也早编好了理由,什么历练时遇到一大能,无意间救了人家,于是被赠了宝剑云云。
就是那种21世纪的人听了,都会摇头说“太假”的烂情节,拙劣的听不下去。
可江临川仿佛并不在意,只淡淡一笑,不作表示。
顾天灯又心不在焉地和他寒暄几句,才回去了。
三人在村子里休整了一日,第二日早上,江临川给村民们交代一番后,几人才出发了。
道路平稳,阳光温暖,天空碧蓝如洗。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本是容易犯困的,清欢却睡不着,顾天灯坐在外面和师兄一起去驾车了,现在车里只剩他一个。
他在心里复盘一番昨天的经历,不得不承认,这新来的师姐确实好生厉害。
虽然途中用到了他的符箓,可主要功劳还在人家,自己这次确实输了,不禁懊恼自己技不如人。
不过很快又打起精神,才比试一次而已,以后他定能赢回来。
在外面坐着的顾天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已经和别人比试了一番。
她得找时机问问江临川,是否以后有开后宫的打算,不过琢磨一番,总觉得这么问太过唐突。
于是想转而问他道心,若是道心稳固,想必开后宫的心思就会弱一些吧。
“师兄,不知你当初为何求道?”
“师妹问的奇怪,我等都是修道之人,问道缘由自是差不多的。”
江临川淡淡一笑,“如今邪魔乱世,唯有修道才能守住一方净土,为百姓谋取安稳太平之日。”
顾天灯稍稍放心,只要你一心除魔卫道,一切都好说,也回以一笑。
“师兄心怀大义,师妹自愧不如。”
江临川闻言转头看向她,稍稍低沉了声音说道:“哦?师妹不是如此吗?”
顾天灯被他问的有些发懵。
倒不是因为被问“道心”,而是刚才他那低沉的声音,和那声“哦”,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顾天灯摸摸脖子,遂答道:“我不过是求得一心安宁而已。”
江临川了然一笑,转头继续专心驾车,不再言语。
马车走了大半天,眼看天色渐晚,也没有见一家客栈,难道今晚要露宿外面了?
“师兄你看!”
顾天灯一手指向前方不远的天际。
江临川抬眼望去,只见天空乌云密布,黑压压向地面沉去,不禁让人生出一种沉闷的窒息感。
寻常百姓可能会以为是雷雨将至,可他们是修道之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正常。
车厢内的人此时也探出头来,盯着那方天空,清欢眉间微蹙:“可是遇到了邪祟?”
江临川心下沉重:“想必是了。”
修道之人以除魔卫道为己任,越是有妖魔邪祟之地越要前去,三人不敢多作停留,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约莫一刻钟过后,马车在一处客栈前停下,三人随即下车。
这客栈修建的很是雅致,有“雕檐映日,画栋云飞”之感,闲适地坐落于这山野之中,像是一方高人归隐般,涤荡心田。
三人不禁相视一顾,在这里开客栈,恐怕是不一般。
推门进去后,一阵嘈杂的交谈声从大厅传来,一张张桌前居然都坐满了人。
明明在外面并没有听到声音,这客栈甚是怪异。
“哎呦,几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一个店小二打扮的男子走近笑着问道。
江临川回道:“开三间房。”
店小二遂利索地安排好,并将三人送至楼上,正准备下楼招呼其他人时,清欢发话了:“我要点菜。”
小二一愣:“啊?现在吗?”
清欢拉开凳子,悠悠然坐下,手指轻敲桌面:“菜谱拿来。”
“是是是,您瞧瞧。”这位看起来不好惹,赶紧把手中的菜谱呈了过去。
清欢一眼扫去,全是荤菜:“没有素的?”
小二闻言,倏地脸色一僵,遂又陪笑道:“这位爷,真是不巧了,最近素菜刚卖完,山路不好运送,想吃素菜,只能过几天了。”
清欢不耐烦的翻了翻,没什么特别的,于是随便指了个菜就递给了小二。
不多久,饭菜就上来了。
清欢审视一番,看不出有何不对。
于是翻出一张净幻符,又在桌边一些方位放上几枚铜钱,燃了符纸向上一抛,凌空一掌劈去,瞬间空气一分为二向两旁打开。
低头看去,顿时呼吸一窒。
刚才点的猪脚此时再看,不是人脚是什么?
这造孽的客栈居然吃人肉!
清欢立即将此事说与了其他人,两人惊愕之后,只好拿出存好的干粮对付。
暗夜沉沉,乌云背后已是斗转星移,无际的山林微微攒动。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便外出查看去了。
诺大一片山林,仿佛没有边际。
这里杂草丛生,实在难走,只得边走扒开高高的草丛,艰难地辨别方向。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忽地脚步一顿。
三人面前,立着一棵四人才能抱起的黑槐。
“都九月的天了,怎么还在开花?”
清欢不明白,另外两人也是不解,这地方处处透漏着诡异。
三人打量一周,并未发现什么问题,按下心中疑虑,继续向前走去。
然而,一炷香过后,当他们再次站在这棵黑槐树下,心中俱是一紧。
清欢忍不住吐槽:“这什么鬼地方!怎么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顾天灯按下心中汹涌,说道:“想是四周太过相似,所以难辨方向,我们还是做个标记的好。”
然而,又一炷香过后,三人盯着前方的记号,终于意识到他们被困在了这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