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岐虽疑惑,但也仍耐心解释:“无花岛啊,您师姐刚才已然说清楚,这一切都是误会。”
“师......师姐?”
他哪来的师姐?
清欢诧异极了,这人不会是认错了吧?那他要不要将错就错?
思忖间,面前的人群分开一条路,一个身穿黑白相间道袍的清丽女子走来,在他身前不远站立,道了声:“师弟。”
清欢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他自然知道这女修就是之前他救的那人,可她如今为何......
那女修见他呆愣不语,不着痕迹地轻挑眉毛。
清欢瞬间顿悟,偏过头,对严家人脱口道:“啊对,我是她师弟。”
他又不笨,自然看得出来这女修是要帮他,所以才给了他一个假身份,他也干脆将计就计了。
最后,清欢被安排在了他“师姐”隔壁。
老陈带人回到客房的院里时,顾天灯发现对面两个房间亮着灯,她记得之前对面并没有住人。
“又来客人了吗?”她问。
老陈答:“是逍遥宗的两位弟子。”
别的他也不便多说,顾天灯见此也不再多问。
清欢跟在后面,闻言,拿眼角朝对面瞥了一眼。
虽然被关了一天,可庄里的事情独行兽早已帮他偷听个全乎。
说白了,这俩逍遥宗的就是督促山庄查案的。
清欢不在意地转回视线,跟他没关系。
他现在最要紧的是要跟前面的“师姐”多来往,谁知道她会不会报了恩就不管他了,必须尽快跟这人走近些。
管家将人带到便离开了。
顾天灯也准备回房,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师姐~”
顾天灯转头看去,见那少年没有回房,反而走至她身边,乖巧地笑着喊她:“师姐,这次多谢师姐了。”
她微微皱眉:“这里没其他人了,你不必如此。”
清欢嘴角一僵,尴尬地收了笑。
这女修居然不吃这一招?
随即冷下脸,下巴一扬:“哦,所以呢?你救我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
“嘁,哄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赶紧还了救命之恩,好一了百了,对不对?”
顾天灯闭了嘴,垂下眼眸,不再说话。
她确实有这个意思,从小到大,她都不习惯欠别人什么,早早还了这恩情,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清欢见她这反应,立刻就明白了。
轻嗤一声:“你想多了,就算没有你,我也能安全离开,你这充其量算是帮了点小忙,不足以与那救命之恩相比。”
“哦。”
清欢立时噎住,眼神里渐渐有了哀怨之色。
他方才见她不听软话,想着蛮横一些,应当是可以了吧?
结果人家回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哦”。
是想怎样?
打算不管他怎么想,她自己心里已经认为报过了恩,就这么了了?
这人脸皮也忒厚了吧?
凡事不都有个商量吗?
她“哦”这一句到底有几层意思?
清欢心里不爽快,想着再呛她几句,那人先他一步说道:“你今天应当累了,早点休息,明天再说吧。”
清欢:......
他愣愣地看着她进门,关门。
半天才回过味儿来,这女修不是要丢下他不管,明天?
好吧,明天问问她叫什么名字。
然而,回房的顾天灯并没有入睡,她再次换上夜行衣,等外面静下之后,悄声出去,再次隐入黑夜。
铸剑山庄一处幽静院落中,小厮步履匆匆走进去,轻敲房门,低声禀报:“大少爷,来信了。”
“进来。”
小厮应声进入,将信封放于桌上,悄然退出。
屋内,严天斜靠在榻上,身着薄衫,衣襟微微敞开,散着乌发,有些颓靡之色。
然而,眉眼之间却是一片清明。
于严岐相反,他眉眼凌厉,看起来不像是好相与之人。
待小厮走后,他慵懒起身,踱步绕过屏风出来,走至桌前坐下,凝视着那封信件,并不急于拆开。
他知道,那是“合作人”向他提条件了,也大概知道对方会提到什么。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走,他须得好好思量一番。
忽然,上方屋顶传来一声轻响。
“谁!”
严天立刻起身,正要出门查看,眼前却“嗖”地闪过一个黑影。
他迅速回头,见那黑衣人已经拿了桌上信件,立在桌子对面并不离去。
严天微眯了眼,试探道:“阁下深夜前来,可是为这封信?”
“不是,我来找东西,你只需要告诉我东西在哪,信件立刻还你。”
黑衣人声音沙哑,明显是故意变声。
严天打量一番,看那人身形像是女子,唯一露出的眼睛清清冷冷,猜不出来人目的。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此人功夫远在他之上,他并不打算硬来,缓了语气问道:“阁下要找什么?”
“山庄地图。”
“地图?”
严天再犯浑,也知道地图的重要性,警惕道:“你要地图做什么?”
黑衣人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听闻铸剑山庄有一藏书阁,里面藏书无数,在下想去里面查阅一样东西。”
“只是查阅?”
“只是查阅。”
严天心下思索一会儿,答道:“地图在我爹那儿。”
“具体一点。”
“......书房。”
“多谢。”
黑衣人手腕微翻,信封如箭一般向严天刺去,他心下凛然,立即侧身躲过。
待再次站定回首,早已不见黑衣人踪迹。
若不是信封正如利剑般嵌在木门上,他都以为一切是他错觉了。
严天心思沉沉坐回座位,他倒是不担心这人找到地图,就算找到又能怎样,没有钥匙她依然进不去。
黑夜之中,方向难辨。
顾天灯不确定庄主严峻的住处,但依照习惯,应当离庄子中间不远。
很快,她再次落在一处屋顶之上。
轻掀瓦片,见屋内灯火通明,可那来回踱步的身影,并不是庄主严峻,而是刚与她分开不久的二少爷严岐。
顾天灯正想盖了瓦片走人时,见屋内又走进一人,正是严峻。
严岐见父亲回来,忙上前问道:“爹,您这么晚叫岐儿过来,可是货物之事有了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