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顾天灯眼神一亮:黑槐!
转身向江临川喊道:“师兄,我先离开下。”
接着,她飞身来到不远的黑槐树下,这黑槐最是能聚阴气,想除去冥灵必须先除它。
顾天灯不多犹豫,脚尖轻点,跃上树梢,再次祭出无数剑影:“诛邪!”
只见那一个个剑影像是长了眼睛般,齐刷刷钻入地面,向着树根砍去。
树上的叶子骤然间枯萎凋落,随即顾天灯抬脚,对着树干用力一踢,黑槐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尘烟。
顿时,一声尖啸传来。
顾天灯又迅速回去,只见那冥灵已四散而去,清欢早已修好了阵法。
紫衣也受伤倒地,眼神阴狠:“敢毁了我饲养多年的冥灵,天衍宗这个仇我是记下了。”
清欢忍不住回怼:“天衍宗和魔教向来有仇,不差你一个。”
紫衣转眸看向清欢,勾了勾嘴角,胜券在握道:“哼,你给奴家等好了,你早晚是奴家的人”说完便一缕黑烟消失了。
天空的乌云也逐渐散去,只剩一片火红的晚霞,原来已经快傍晚了。
三人回到马车旁,环顾周围,哪还有客栈踪影?
江临川看了看图纸,抬头淡笑:“前方有个镇子,我们若是走快一些,晚上还能在那休息。”
清欢扬起眉,欢喜道:“那我们快走吧。”
一跃便上了马车。
顾天灯随即也登上马车,闭目养神间,又感受到了一束幽幽的视线,无奈问道:“你有事吗?”
“你……你的伤,都好了吧?”
“好了。”
清欢随即心下一松,也闭上眼睛,好了就行,他可不想欠人情,他们现在还是对手来着。
让他好好算算,这次谁功劳多……
“上次给你的药吃了吗?”
“药?什么药?”
清欢被她突然地一问给问愣了。
顾天灯睁开眼:“上次我让师兄给你的药,你没吃吗?”
清欢低头想了想,师兄是给过他一粒药,没说是谁给的。
原来是她?
怪不得跟上次她给的药一样呢。
知道了之后,清欢心里泛起一丝别扭,他刚才还在想什么欠不欠的呢,这会又得知那次是人家赠的药……
这都什么事啊。
“到底吃了没啊?”
顾天灯见他低头不说话,还以为没吃呢,那药效好的离谱,如果吃了的话,现在应该是没事了吧。
“......吃了。”
清欢憋了半天,终于别别扭扭蹦出来两个字。
顾天灯这才放心:“伤口怎么样了?”
清欢抬头,朝她撇了一眼,更不自在了。
哪里还有什么伤口,那药跟仙丹似的,吃完一点疤都没留,他之前还担心留了疤不好看呢。
现在终于舒心了。
只是......她干嘛这么关心他?
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当对手的好。
于是他抱起胳膊,木着个脸回了句:“都好了。”
接着迅速闭上眼睛,隔绝了一切,单方面结束了对话。
顾天灯见他如此,也不再多问,闭眼休息了。
宽阔平坦的道路上,马车疾驰而过,扬起些许尘土。
一炷香后,马车来到了镇子上。
此时已到晚间,三人找了家客栈,准备在这里休整几日再出发。
小镇的早晨清新又干净,让人心旷神怡。街上的店铺陆续开门,静谧的街道逐渐变得喧嚣。
此刻,一楼客堂间,宾客还不算多,三人也找了一处坐下,专心吃饭。
“欸,听说了吗?”隔壁桌上一人小声问道。
“什么啊?”
“昨天刚成亲的张王两家,今天早上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新娘子死了!”
“啊?竟有这事?”
“我原本也不相信来着,刚去张府门口瞧了瞧,确实满院子哭的哇哇的。”
“呀,这是咋回事,没听说那张家小姐有旧疾啊。”
“嗐!谁知道呢,现在红事变白事,门上的红纸都没来得及撕呢,就要换白帐子了。”
虽是小声说的,但客栈一楼此时人也不多,所以一个不落地都听见了,都忍不住一阵唏嘘。
有的说,可怜那张家小姐的爹娘了,就这么一个女儿,刚招了女婿就出事,不过还好有了女婿,以后也有人送终了。
还有的说,可怜那王家二郎了,听说王二郎与那张家小姐前两年就订了亲,两人关系十分要好,是老天爷棒打鸳鸯了。
顾天灯不由感叹,无论哪个世界,人类喜欢八卦的特点哪里都一样啊。
“听说张家在找道士呢,毕竟这情况,入殓前需得找道士超度,不然容易成为怨鬼啊。”
“可不是嘛,就是这有本事的道士怕是不好找。”
话锋一转,四下开始了关于如何分辨道士有没有本事的讨论……
此刻,三位还算“有本事”的道士,面面相觑,有点尴尬。
江临川思索片刻,低声建议道:“师父常说,出门在外,要不吝援手,所以,咱们帮他们超度如何?”
“我听师兄的。”清欢对此事不发表其他意见。
反正他们本就打算在这呆上几日的,顺手帮了这忙也好。
三人决定之后,江临川向旁边一桌问了张家地址,便开始着手有关事宜了。
小镇本就不大,出点什么事情立即就会引来官府查看,更何况是人命。
三人刚来到张家附近,便看见外面挤满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老百姓,好不容易挤进去,立即就被官府的人拦下。
“干什么的,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不待江临川说什么,清欢下巴一扬:“我们是张家请来给女儿超度的道士,若是误了时辰,害的张家小姐成了怨鬼,你可担待得起?”
那人脸色一白,连忙弯了腰讨好道:“道长说笑了,快请进吧。”
见三人进去,那人才嘀咕一句:“这面如好女的家伙也能当道士?”
张家院里,红布红纸已经拆的七七八八,白布还没挂起来,一处门口站了几个衙役,压抑的哭声时不时地从屋内传出来。
几人走至门口一瞧,见一捕头带着仵作在检查着什么,床上盖着白布。
另外一边是一对中年夫妇,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在桌前,早已哭肿了双眼,此时还时不时地呜呜咽咽,那中年男子也是红着眼圈,一脸悔恨。
想来是张母张父了。
没见新郎?三人心下均有疑虑。
张母痛声问道:“李捕头,可曾看出什么?我女儿的死是否另有蹊跷?”
那李捕头眉头微蹙:“现在还不好说,得等仵作查验完,等会我们会把张小姐遗体抬走,到衙门重点检查。”
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年轻男子,头发有些散乱,神色悲戚,跌跌撞撞的来到门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遂仰天哀嚎。
“小玉吾妻,你怎就舍了为夫而去,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闻声,所有人都“刷刷”地看来,或好奇或同情地瞅着这位男子,只见男子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噗哒噗哒”往下掉,好不可怜。
“王二郎!你还有脸回来!”
那张母愤然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那人砸去,那王二郎赶紧侧身躲过,沉下脸,冷哼一声,起身弹了弹尘土。
“我怎么没脸回来,我现在倒怀疑,小玉的死是不是跟你们二老有关。”